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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患砺志(第1页)

虫患砺志

南山坡菊圃的金色浪潮已褪去大半。

篱门外响起马蹄声,不是商队惯常的骡车,是轻骑快马。

晴雨迎出去,片刻後捧着一封厚实的信函快步进来,脸上带着久违的紧张与一丝喜色:“九娘子!京里……国公府的家书!是夫人亲笔!”

庭燎指尖一顿,缓缓直起身。

信函是素白棉纸封套,封口处压着安国公府小巧的朱砂印鉴。

她接过信,分量不轻。

拆开封口,里面是母亲王氏端秀熟悉的字迹,另附一张薄笺,字迹挺拔刚劲,是父亲安国公的亲笔。

王氏的信絮絮长长,多是家常关切。

说父亲前些日子偶感风寒,如今已大安;说府中一切如常,只三哥苏珩被点了外放历练,不日将赴任;说母亲自己身子尚好,只是挂念女儿山居清苦……字里行间是温和的暖意,如同暖阳。

只在末尾轻轻带过一句:“京中事渐平,梁王闭门,其子伤重难愈。汝父言,云州清静,汝若安好,便不必急于归。”

父亲那张薄笺更短,墨迹沉凝:“菊事可成?门户守稳。遇事不决,可问云州守将。”落款处只一个“苏”字,力透纸背。

庭燎捏着信纸,山风掠过纸面,发出细微的簌响。

父亲风寒初愈,母亲字里行间的思念,三哥外放……这些消息隔着千山万水传来,带着国公府熟悉的熏香气息。

她指尖无意识划过父亲那句“门户守稳”,又落在“可问云州守将”几字上。

云州守将……她擡眼望向北面山峦沉静的轮廓。

心口那块残玉贴着肌肤,温润恒定。

她将信仔细折好,收入怀中。

没有太多波澜,只觉心头一块悬了许久的丶无形的石头,轻轻落了地。

家还在,路也还在她脚下。

“晴雨,回信给母亲:女儿一切安好,菊事将收。山中清静,正宜精研药草。父亲风寒初愈,请母亲多备川贝炖梨。三哥外放,盼他珍重。”

她顿了顿,“另备一份新收的野菊胎菊,炮制得干透些,随信捎回京中,给父亲母亲清心明目。”

“是!奴婢这就去办!”晴雨应声,脚步轻快地去张罗。

庭燎重新蹲回菊株旁。

指尖触及那玉青色的花苞,苞片微凉而坚硬。

家书带来的暖意,落在心田,无声滋养。

她所求的“安好”,与家人所盼的“安好”,此刻在这山野菊香中,悄然重合。

几日後,庭燎正与晴雨在库房清点备收的竹匾丶笸箩,一个年轻家丁气喘吁吁地奔进来,脸色发白:“九娘子!不好了!东边新扩的药圃……闹虫了!叶子……叶子都啃花了!”

庭燎心头一紧,立刻起身赶去。

东圃是专为仁心堂扩种的药菊,花苞已近成熟,是收成的重头。

圃边,几个负责看守的家丁正手足无措地围着几株病株。

只见叶片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灰白色小点,叶肉被啃食得只剩薄薄一层叶脉,如同蒙了一层蛛网,更有不少叶片卷曲枯黄。

虫虽小,数量却惊人,正蠕动着啃食叶肉。

“是……是腻虫!”晴雨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这东西一窝蜂,最是难缠。之前听说过,可没成想这麽凶!怕是……怕是新扩的圃子肥力足,招了它们!”

家丁们急得团团转:“怎麽办?用水冲?还是……还是撒石灰?”

庭燎刚走近,一股带着腐败甜腻的气味混杂着虫体特有的腥气扑面而来。

她胃里猛地一阵翻搅,脸色瞬间白了白。

国公府深闺长大,何曾见过如此密集蠕动丶令人头皮发麻的虫群?

她下意识地後退半步,手指紧紧攥住了袖口,指尖冰凉。

眼前密密麻麻的灰白小点仿佛在视野里放大丶旋转,带来一阵眩晕般的恶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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