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澡待会儿再洗也行……”
她把惶惶不安的大狗从沙发上拉起来,直接朝卧室走去。
颜瑾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把大狗推倒进松软的被子里,然後直接坐他脸上。
“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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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後。
颜瑾累得不轻,浑身汗涔涔,谁说做爱不是体力活呢,以後她再也不看那些自己动的片子了。
得到抚慰的大狗依旧脆弱,沉默不语将脑袋紧紧埋在她的怀里。
像朵散发着孤独气息的可怜蘑菇。
颜瑾缓了缓气息,捏着他的大爪子,“宝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女孩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里,父母嫌弃她没带把儿,不能传承香火,就给扔进孤儿院了……”
“孤儿院里很多被丢弃的孩子,要麽缺胳膊少腿不好养,要麽只会阿巴阿巴流口水……她好手好脚的,有爹有妈还去那里分仅有的资源,好多小朋友都不喜欢她,以前大家能分两个饼,她去了之後,每个人都要掰一点分出去,自己能吃到的就少了。”
当时的小颜瑾感觉被大家孤立了,每天郁郁难过。
明明她想和他们做朋友的,可是大家都不愿意,玩都不跟她玩。
但长大後的颜瑾能理解。
他们那里与其说是孤儿院,不如说是弱残院,加起来都没几个正常孩子,这麽多年也没资助,就算有,一层层下来也被削得差不多了。
本来就少资源,多一张嘴便多一份压力。
尤其是她还有爹有妈,根本就不应该去跟他们抢,把自己爹妈哄好不比待在孤儿院强吗?
有些人总觉得孩子年龄小,什麽都不懂,其实孤儿院就是个小型的社会,这些贫苦早熟的孩子比社会上的人更懂得如何活下去。
当然,也有少数主动散发善意和她当朋友的,毕竟那时候的她还是多可爱的。
只是随着年纪渐长,班上多了,现在越来越沧桑了。
颜瑾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女孩儿本来也是个暴脾气,至那之後,两方彼此看不对眼,你争我抢,连院长妈妈生病了都要抢着第一个去送热水,兑冲剂。”
“……你不知道,每天过得可有意思了。”她语气里多了几分怀念。
薄聿眼里多了些光彩,声音微哑,“後来呢?”
颜瑾视线落到天花板,“後来啊,有个慈善基金捐了点钱,说可以资助一名学生上学……大家平时为了点东西斗得像炸毛公鸡,但那时候,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把名额让给了那个女孩儿。”
其实大家的心都不坏,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抛弃,太早见识到社会的残酷,才把自己封闭起来,宁愿用冷漠相对。
好比一群长满尖刺的小刺猬,平时刺得对方浑身是伤。
真到关键时刻,却小心翼翼地收起尖刺,把唯一的希望让给其中一个。
谁都想上学。
有了文化就可以从孤儿院里走出去,以後找份工作,堂堂正正地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但他们要麽没手,要麽单脚蹦着走,还有得心脏病走路三步两喘的……
上学对他们来说太奢侈了。
与其浪费这个名额,不如给真正需要的。
颜瑾想起当初,叹了口气,“女孩儿很感激这个机会,承诺长大後肯定出人投地,回来好好报答大家,可惜……”
事与愿违。
少年总是意气风发,但出身社会後才明白,钱真的不那麽好挣。
哪怕你是名校毕业,哪怕你再优秀,但对上一个听不懂人话的傻逼领导,所有的辛苦努力全都白费了,比对猪弹琴还无力。
上辈子,颜瑾毕业後也换过几分工作,但上班久了她就顿悟了。
这世界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工作,区别只是哪坨屎更黏更臭。
三百六十行,干一行恨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