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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书库>不要爱上金鳞卫 > 第47章(第3页)

第47章(第3页)

他缓缓擡头,却见赵邝脸上并未出现往常那样的满意神色,心下便一沉,若陛下不是这个意思,那就是要走另一条路了。

“当年青里的佩剑,是你一直收着的吧?”赵邝轻飘飘一句话下来,听在明折耳边却如雷贯耳。

“陛下,黑玉剑认主……”明折硬着头皮道。

赵邝冷哼一声:“可我怎麽听说,有个金鳞卫第一次拿起黑玉剑时,完全没有任何不适呢?”

黑玉剑,乃栖和神谷神物,当年青里正是凭借这样一把剑,做到在谷外也能使用简单的法力,剪恶除奸。

因此,妄图在谷外也能如常使用法力的那些人,即使已经丧心病狂到想出以活人为祭的方法,却仍然不敢打黑玉剑的半分主意。栖和神谷传言,神造之物已有自己的意识,若有人妄图用黑玉剑行不轨之事,下场比起人魂俱灭只会更加凄惨。

金鳞楼创立之初,赵邝便动过让金鳞卫修炼法术的念头。明折知道,从前他与那人做过交易,从他那得了一些凡人也可修炼的秘术功法。

几乎所有年幼的金鳞卫都曾修习过这所谓的秘术,但这秘术的效果实在太显着了,显着得让人害怕,不单内力增长迅速,整个人也如同走火入魔一般,异常兴奋,甚至能连续几日不眠不休地训练。

赵邝很快便不再满足于眼前的成果,他迫不及待想看看,凡人是否真的能够拥有法力,于是他吩咐明折将那把藏于书房中的黑玉剑拿出,期盼能有一人如同当年青里一般,以黑玉剑为器,施展法术。

可奇怪的是,黑玉剑一出鞘,便奇怪地嗡鸣起来。明折拿着它的时候,黑玉剑尚且只是有些异动,可待到修炼了秘法的金鳞卫持剑时,黑玉剑却如同有意识一般,剧烈地振动起来,整个剑身变为血红色,滚烫异常,靠近者无不被灼伤。

除了明桃。

只有在她手中,黑玉剑才如同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剑,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

明折对这些东西极其厌恶,即便当下明桃没有异样,可邪术就是邪术。他第一次先斩後奏,在毕明和苏敛察觉之前,强硬叫停了秘术的修炼,并且严禁任何金鳞卫再碰有关的东西。

即使现在没有发生任何异常,那以後呢?

明折本就对那人一直极为抵触,连带着他的那些歪门邪道,明折也觉得极为危险。他理解赵邝对于法术因未知而産生的恐惧,因此才对金鳞卫修炼法术之事如此心急。但他培养金鳞卫是为了保护赵邝,并非让金鳞卫成为试验品。

他向赵邝保证,不需要法术,他也能让金鳞卫成为南越开国以来最锋利的一把剑,剑尖永指皇帝所想的方向。

而金鳞楼,将会成为赵邝最坚实的後盾与底牌,如他一般,永远只忠诚于一人。

当时,赵邝听完明折的理由,一句话也没说。至此,此事便搁置了下来。

但现在,赵邝重提黑玉剑,又特别提到了明桃,摆明了是要让明桃重新拿起这把剑。可这把剑是栖和神物,一旦再次现世,无疑是让明桃,甚至于整个金鳞楼成为那些邪教中人最显眼的靶子。

赵邝久久没有听到明折的回答,有些不耐烦地擡眼。

明折终究不忍,心一横,道:“陛下,黑玉剑虽是无双宝物,可当年修炼黑玉剑的心法却并未一同传承下来,只怕无法发挥其实力。更何况,明桃也多年未曾修炼秘术,只怕黑玉剑在她手上也无法发挥最大的用处。陛下,或许可以将那封信送出去,栖和那边一定会派人——”

只是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赵邝愤怒地打断:“不许提栖和!朕不需要他们!”

仿佛被踩到了极大的痛处,他的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与方才的模样判若两人:“只要黑玉剑现世,谁敢赌她到底会不会用?!只要让那帮子邪门歪道看见,他们就会有所忌惮,这就足够了!”

似乎仍不解气,赵邝一边说,又一边猛地掀翻了身前桌案。好的玉石一下混着墨汁碎了满地,发出令人心惊的巨响。

明折一下噤若寒蝉,看着墨汁蜿蜒过金砖,又流至靴边,他缓缓跪了下来,任凭墨汁浸润自己的袍角。

他跪了很久,直到赵邝忽地站了起来,疾走到他的身边。

赵邝抓住他的双肩,眼中是全然的崩溃。

“折弟,为什麽,为什麽?你为什麽要这麽向着他们说话!对抗邪教,本就是他们的职责!你舍不得他们,难道是要我去死吗?你明知道他的厉害,你向我保证过什麽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很久之後,明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从未忘记。”

赵邝没自称朕,他也没自称臣。上次这样,仿佛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了,那时,他们身边呼啸的是衔月山的风雪。而现在,明明置身温暖的清凉殿中,明折却觉得自己的心正一下又一下地被撕扯,一股冷意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仿佛要将他压入万劫不复的冰山孽海。

赵邝看着他的神情,一下便满意地笑了,仿佛刚才所有的失态都是假象。

他缓缓放开手,走向窗边,看着月色,不过瞬间便转换了情绪:“不管他们是否联合,既然能把手伸到朕的饮食里来下毒,说明宫里已经不干净了。”

“陛下身边的人,臣会再重新挑选一批,”明折的声音有些晦涩,“只是,那御厨无亲无眷,平日里也没有任何好友,住的地方也甚为偏僻,现在还没有什麽新的线索。”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无利不起早的道理从古至今都适用。朕绝不信什麽无缘无故的恨,接着查!”赵邝冷哼一声,“还有,临淮王那边,加派几个金鳞卫过去,一举一动都务必给我盯紧了。”

“陛下,贸然出现生面孔,只怕会打草惊蛇。”明折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且宫中之事尚未查清,还需要人手。”

这麽些日子查下来,明折并不乐观。宫人无数,与那御厨有过接触的通通都要排查,光是审讯所需要的时间就不少。

赵邝也意识到自己绷得有些太紧,呼吸一窒後叹气道:“折弟,偌大朝堂,朕唯一放心的,只有你了。”

说这话时,赵邝仍旧没有转身,背影在偌大宫室中显得格外萧瑟。

明折恍惚想起,那时在衔月山上,赵邝也说过同样的话。

彼时,他们不过十几岁的少年,赵邝还不是皇帝,他也不是将军。

每每赵邝想象未来的场景,少年气地自称朕时,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不同的是,那时赵邝是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而现在,是他跪在赵邝身後。

一切好像没怎麽变,又好像都不一样了。

明折敛下种种情绪,苦涩道:“陛下,臣一直会在。”

那也是他自少年时就说过的话,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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