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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5页)

明桃皱了皱眉,难道是,他还不会说话?

若真是如此,那麽月华寺那群僧人应当是真如传言一般,平日里从不与赵邝进行交流,将他全然当成了空气。否则,一个已经五岁的男孩,何至于到现在都还像个野人一般?

果然,明折等了许久,赵邝也只是发出了一些“啊啊”的音节,根本没法组成完整的句子。

“你……你怎麽了?”明折似乎以为他是受伤了,有些着急,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想要查看。

他眼中有着急,有担心,但唯独没有任何嫌弃。

赵邝似乎被他猛然的接近给吓到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知是勾起了他什麽回忆,他立刻做出了害怕至极的神色,口中开始不断嚷嚷着“放”的音节。只是,那个“开”字,他憋红了脸也没说出来。

看出他的抗拒,明折立刻松了手,不住地道歉:“我,我以为你受伤了才想看一下,对不起,对不起……”

赵邝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又好像没听懂,嘴中仍含糊地喃喃着刚刚的音节。似乎是看出明折没有恶意,他有些疑惑和无措,转身想走,背後却又传来了明折的声音。

“你……你叫什麽名字?”

得到的回应仍然只有那个音节。

“放?还是邝?”明折留在原地,喃喃自语,眼中含了丝期待,又有些自卑,但更多的,还是第一次认识朋友的高兴。

他忍不住冲着赵邝的背影大喊:“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你要再来找我玩啊!”

明桃心中叹了口气,原来,原来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她移开眼,不想再看,只是,眼前的画面却不因她的想法而停滞。

时间的齿轮仍自顾自地向前转动,没过多久,便是袁朗秘密派人来寻赵邝。

他的想法很好,那便是让赵邝成为自己手上的筹码,只是,想要将一个野人变成皇子,这个过程实在太过艰辛。

教礼仪,教读书,教六艺,都不是最难的。一遍不行,大不了再来无数遍。最难的地方,在于如何让赵邝这样常年累月被忽视轻怠的人相信自己是皇子。

他是筹码不错,但也得是一个能拿得上台面的筹码。

袁朗想到的方法是,把明折也列入筹码之中。

他看出了明折对于赵邝的一片忠心,也看出了明折的天分。于是,他不惜花重金为明折延请名师,日以继夜地对他进行训练。除此之外,袁朗还告诫他,要养成一切以三皇子为尊的习惯,并且时刻告诉自己,现在所受的苦,都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地保护皇子。

原本,袁朗还以为明折会反抗,毕竟在他看来,明折自小就在市井间摸爬滚打,比起野人一样的赵邝,到底还是略懂几分世事的。只是,他没想到,便是再苦再累的时候,明折也没有一刻放弃,他似乎真的把保护赵邝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事,坚定且心甘情愿地做着这一切。

在明折一口一个的殿下和恭敬至极的服从态度中,积年累月,赵邝终于如袁朗所计一般成长为了一个受他所控的皇子。

至少,从表面来看是这样的。

但袁朗忘了,他教会了赵邝如何读书识字,同时也教会了他何为七情六欲。就像从前在月华寺遭受歧视与冷眼,他只能如动物一般的本能惊惧,可现在,他已经明白该如何让月华寺的住持学会尊重他——他身上未开化时的野性只是掩藏了起来,掩藏在了明折一字一句浇灌出的有礼面具之後。

他仍然每天在固定的时间起床,拿起扫把打扫自己在月华寺的院子。只不过,从前打扫是因为被迫,现在是因为习惯。

在遇到卿里之前,赵邝想,他大概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他那位父皇驾崩,而後,他便会和明折一起,变成袁朗的棋子,又或者,变成其他人的棋子。

他不是不恨那座皇宫里的人,他的父皇,他的哥哥,那位皇贵妃——可再恨,只有明折,他什麽都办不成,他的一切皆为袁朗所予,时刻也能被袁朗收回。

一切的转折,都发生在他和卿里的相遇之後。

在明桃看来,赵邝和卿里的相遇很俗套。卿里在衔月山附近剿灭邪教教徒时,因受伤太重晕倒在了雪地中,正好被下山的赵邝碰见。

不过,赵邝的第一反应才不是救人,明桃看得很清楚,他直接视而不见略过了卿里——即便她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的雪地。

可在他经过卿里的那一瞬间,赵邝的眼神不经意地瞥向了地上女子的脸庞。

而後,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明桃想了又想,也没想过赵邝是这样见色起意的人,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他自小长在寺庙,别说女人了,女性物种可能都没见过几个。

而卿里又实在美得惊心动魄。

明桃猜想,可能在那一瞬间,赵邝第一次体会到了最原始的悸动。这种悸动本该在更早的时候发生,可偏偏天意弄人,这样的本能反应産生于在他们的初遇,就这样,被赵邝认作了上天注定。

他背起了卿里,一步一步地走回了月华寺。

那一晚没有月亮,只有纷纷扬扬的大雪。上山之路黑暗而崎岖,即便几次在路上被石头绊倒,赵邝也死死护着背上的女子,让自己先一步坠落在地。

卿里醒来的那天清晨,并没有停留太久,应当是还有邪教馀孽作祟,她在匆匆问过赵邝名字後,便语带抱歉地离开了。

但在赵邝看来,大概是因为他在月华寺的院子实在太小太破,才让她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自己,明明身负重伤却还要固执离去。他沮丧地想,的确,那样美丽的女子,应该住的是南越最华丽的宫殿。

他将卿里落在他枕畔的一根头绳珍而重之地放入了他最漂亮的香囊中,日日抚摸轻嗅,寸步不离身,这让明桃更进一步地确认了,此人就是个变态。

要不是那根头绳结实,恐怕撑不到卿里下次来,就已经被缕得只剩一根线了。

好在,在那根头绳撑不住之前,卿里主动来了衔月山。

显然,她这次除恶进行得很顺利,脸上带着愉悦的笑,明桃看见,她悄悄跃上了赵邝院子中那棵梅花树,身姿极轻,只震落了一点落雪。

树下正在扫雪的赵邝一无所觉,只以为是有风吹过。

直到看见他因疲累而坐在树下仰望天际时,卿里才恶作剧地倒挂下来,冲他莞尔一笑:“嘿!小郎君!不扫地在干什麽呢?”

少女莹白的脸庞生动而明艳,一双眼睛因笑意流光溢彩,黑色的发丝柔顺垂落,几乎要扫到他的发顶。

赵邝几乎忘记了呼吸,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使劲梗着脖子看她,生怕这是幻像。

不曾想,卿里倒挂的那根树干实在不太结实,她歪歪扭扭地晃了两下後,树干便开始发出“喀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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