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赵瑾倒下的一瞬间,明桃立刻拔出了剑。一脚将他的尸体踹远後,她急奔到见山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听到明桃在呼唤自己,见山费力睁开眼睛,就着她的手慢慢坐起来,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虚弱道:“明姑娘,其实刚刚那一剑,还是有点私人恩怨的吧。”
哦?被发现了。
不过那又如何?她可救了他的命。
明桃随意从见山外袍上撕了一段布料下来递给他,毫无愧意地道:“没时间给你扎,你自己处理一下,等卿珩解决完那对男女估计就有空来看你了。”
说罢,她又提起黑玉剑,似乎即刻就要朝卿尘的方向而去。
知道形势刻不容缓,见山自然不敢耽误,可接下来的话事关战局,他不得不说。
他拉住明桃的手臂,强打起精神,迅速挑了几个重点交代:“方才被他们审问时,我试探出了一些卿尘的计划,千万不能让他吸收完所有的教徒和郎秦百姓。”
“他要使用的那招焚天,是他自己研究的禁术,与栖和献祭之术的威力不相上下,本就可以将施术者的法力放大十数倍,若让他吸收完成,只怕不止栖和结界,整个栖和,包括边境三城都会灰飞烟灭。假使当真不幸让他起了势,一定要不计代价,在他蓄力完成前破了他的护体结界。”
明桃回首看向身後的战况,卿珩应对游卓然和迦蓝游刃有馀,还能分出馀力和鸢卫一起救助百姓,可那不过是在对手是邪教徒的情况下。
卿尘所到之处,别说抵挡了,就连鸢卫都在一瞬化为了他的养料。
她焦急转身回来,问:“护体结界?他现在这个大的算是吗?”
见山费力摇摇头,又咳出一口血来:“不止,禁术威力不可小觑,届时他还会有一个比这强上千百倍的护体结界。”
“那我便打得他无法分心残害百姓。”她一咬牙,提剑就朝卿尘攻去。
卿尘似乎早料到了她会阻止自己,根本不和她打,一心只想着积蓄一会儿所需的力量,一捏诀便是一个短距离的瞬移术,叫她根本碰不到人。
纵明桃速度已经够快,可终究快不过法术,几次落後之後,她心中怒火便开始熊熊燃烧,看准卿尘的口型,她心道,你能念诀,我难道就不能了?
小小瞬移术有何难学?明桃沉下心来,回忆曾在绛珠镯中看到的类似心诀,又结合卿珩的口型,试验几次便摸到了门道。
终于,卿尘发现自己开始甩不掉这个女人,他瞬移到哪,明桃就跟着瞬移到哪。他心底厌烦至极,不得不分出手来对付她。
“贱人!”他怒骂一声,手中团团白光立刻朝明桃攻去。
明桃最擅近身作战,巴不得他跟自己打。黑玉剑疾逾飞电,灵活如蛇,轻易便将白光通通挡下,卿尘一个分心便被她一剑划伤,大怒之下,他终于停下了对底下百姓的动作,一心一意与明桃对打起来。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人?”卿尘冷笑一声,“待焚天起势,结界之内便会成为一片炼狱,只要我结界仍存,所有人都只能成为我的祭品!”
明桃知道以卿尘的狠毒多半能做出此事,想起见山的话,她忍不住朝着结界边缘瞧去。此处暗无天日,恐怕只有卿尘一人知道外面的情况。
她若强行破了这结界,无人牵制卿尘,只怕会有更多人即刻死去。
就在这时,明桃敏锐地发现,卿尘的脸色变了一下。
他隐藏得极好,情绪几乎只在眼中出现刹那,可明桃听见,他的气息分明乱了一瞬。
“是绛珠镯!”
底下传来卿珩的提醒声,他正一剑打飞迦蓝的剥魂,便见一个盈满红光的镯子正穿过结界,飞速朝着明桃而去。
明桃立刻收了剑,转身去接。碰到镯子的一瞬,外面的情形一下便传入脑中。
周榆身後跟着大批士兵,正茫然地站在西市中。显然,她是跟着绛珠镯的指引一路至此,但到了这里,绛珠镯大约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气息,竟直直穿过结界,回到了她手中。
明桃脑中正飞速思索下一步该怎麽办,便见卿尘面上露出冷笑,开始施法撕扯结界,似乎想如法炮制,将周榆等人也一同吸进来。
她心道不好,现在这里就相当于卿尘的一口锅,最重要的是要将里面的人疏散去外面,再往里加人无异于壮大卿尘的力量。
见明桃要来阻止自己,卿尘又开始玩起瞬移术的花招,似乎是想到一会又能多一大批祭品,这次他施起法来毫不顾忌,专挑高阶瞬移术用。
明桃毕竟不精于此道,几次没追上,结界已然开了一个小口。
周榆的错愕的脸一闪而过,很快又因法术波动而消失,大约外面人太多,卿尘必须要开一个足够大的口子,因明桃坚持不懈的干扰,几次都未成功。
外头,周榆和衆士兵只见空荡空气中时不时撕开一个暗黑的口子,口子里时而传来兵器相撞声,时而传来厮杀声。
更离谱的是,周榆觉得自己看见了明桃飞来飞去的身影。
此情此景实在太过诡异,数千士兵无一人敢动,几乎都屏住了呼吸。
周榆目瞪口呆,问身畔吴义:“应该不止我一个人看见吧?”
吴义偌大身躯不动声色地往周榆旁边缩了缩,牙齿打着寒战道:“我。。。。。。我也看见了。坊主,这是大白天闹鬼啊。”
不曾想,听到这话,周榆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兴奋地一把跳起来拍了下吴义的脑袋:“怕屁,找的就是闹鬼的地!”
她一跃上马,冲着身後数千士兵振臂高呼:“将士们,咱们应该是找对位置了!”
周榆率先纵马往前,在一处分明无物的地方,身下马儿却突然嘶鸣一声刹住了蹄。周榆立刻拔剑朝前刺去,果然感受到了阻碍,剑尖如插入了一碗深不见底的羹冻,又被反弹回来,无法再一步向前。
“都拿起刀剑!”周榆大吼着朝身後衆人命令,“给我把这堵看不见的墙毁了!”
这样的攻击对于卿尘而言虽不痛不痒,但也足够恼火。他再也无法忍受贱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怒极之下,只见卿尘并起双指,口中迅速念起明桃从未见过的法诀。
很快,他的双瞳便开始发黑,念诀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诡异的是,法诀一字一句传入衆人耳朵,如贯耳魔音,竟震得人耳膜生疼,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丢了手中兵器,以双手捂耳,好一些的或许还能站住,但更多的已是被折磨得满地打滚。
见山单看卿尘那墨黑的双瞳便知大事不好,他顾不得捂住耳朵,强忍痛意,试图听清法诀中的每一个字。
很快,便有清液混着鲜血从他的耳道流出,耳膜破裂的一瞬,见山终于觉得痛意小了些,耳畔所有的声音都弱了下去。
他已明白过来卿尘要做什麽,捂着伤口费力站起来,却见卿珩和明桃状况都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