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尾轻挑,嗓音低哑带着笑音:“怎么不躲开?”沈明姝回神连忙后退一步:“我要走了!”被男人抓着手拉了回去,温热的长指揩住她的下巴,俊颜迫近,柔软微凉的触感落在她的唇角。“是在期待这个吗?”低哑的声线缱绻勾人,那双墨瞳漆黑不见底。沈明姝的脸直接着火了,脸颊瞬间浮起两朵红云,声音又软又颤:“我我、我没有!”她一把推开他,快步开门冲了出去。仓皇而逃。裴景珩唇边笑意加深,直至沈明姝的身影消失在游廊拐角才收回视线。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唇,有些后悔只是吻了她的唇角。回到凌霄阁,飞星汇报道:“主子,侯爷请了李御医给二小姐医治。”沈明姝神色淡淡:“父亲还真是疼爱妹妹,御医都能请来。”金风哼道:“哼,侯爷就是偏心。”沈明姝看向一旁还坐在书桌前拨弄算盘的玉露,低声问道:“玉露今天吃饭没有?”金风说道:“吃了的,还吃了不少呢。”沈明姝轻笑:“看来拨算盘也是体力活,准备晚膳吧,给玉露补补脑子。”她则上楼去查看炼器阵,阵法安然无恙。此后几天,侯府都一片祥和,连飞星她们去厨房抢东西,沈致远都没有管过,好像是默许了一样。沈明姝没再出门,一直在凌霄阁守着炼器阵。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沈致远和柳如玉夫妻离心的机会。院中的积雪已经全部融化,天却更冷了。云柔站在供台前烧了三炷香,跪下双手合十低声说着什么。沈明姝看了她一眼并未理会,云柔每日清晨都会烧香跪拜,已经看习惯了。但她到底不是慕容伊人的女儿,每日跪拜就不必了。书桌前的玉露放下毛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啊!终于算完了!”沈明姝立刻起身走到桌边,“十六年的账你全核对清楚了?”玉露伸手指着桌上三摞账本:“这边是假账,这边是真账,这是真假账的差额。”沈明姝眼底闪过狡黠,语气轻快的说道:“无聊了这么多天,总算有事情可以做了,走,带上这些账本跟我去清和院找父亲!”太邪门了!沈致远正在书房作画,听见外面传来了声音:“大小姐,请容小的去通报一声。”“我见父亲还要通报?让开。”门被大力推开,沈明姝面带笑容地走至桌前,连礼都懒得行,扬声说道:“明姝有事和父亲商量。”沈致远看见她就心烦,将毛笔丢在了画上,墨水晕染开来,“你又有什么事?”“父亲先别恼怒,女儿还没说呢。”沈明姝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等沈致远也坐下,她又说道:“等我说了之后父亲再火冒三丈也不迟。”沈致远:他甚是无奈地咬牙道:“快说。”沈明姝在桌上敲了敲,“都放下。”玉露和纤云,还有金风将三摞账本全都放在了桌上。沈致远皱眉:“这是什么?”“玉露你来说。”玉露上前一步,声音不冷不热地开始介绍:“回侯爷,这些是三十间商铺十六年来的账本”一番解释之后,沈致远不耐烦地开始翻看账本。越翻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到最后眉心的川字都能夹死蚊子了。沈致远气的呼吸急促,抬起的手指都在发颤,“去,去把柳如玉叫过来!立刻!”柳如玉进门看见沈明姝在这里,顿时腿就软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沈致远抓起手边的茶盏直接就朝着柳如玉砸了过去,“贱人!”柳如玉额角被砸到,痛呼一声连忙跪在了地上,眼泪簌簌地往下流:“侯爷!妾身知错!求侯爷开恩啊!”她双膝跪着来到沈致远的腿边,抓着他的衣角抬眸看着她,含着泪的双眸像一汪秋水,楚楚可怜。沈致远当即心中一软,那股怒火被压下一点,却还是满脸怒容地问道:“让你执掌中馈大权,你竟敢偷走侯府这么多银子!你老实交代,贪掉的银子你都用在何处了!”柳如玉期期艾艾地说道:“大部分都被妾身送去了娘家”“你!平日里本侯已经允许你接济柳家,明面上那些还不够吗?你竟又暗中送了将近三十万两白银给柳家,你可有把为夫和颜儿放在心上?”柳如玉抱紧他的腿,努力将自己胸前的柔软贴在他小腿上,抽泣着说道:“妾身也是迫不得已啊,侯爷听妾身解释好不好?”沈致远冷哼一声:“你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