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便看到面前的少年歪了歪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带着些许的疑虑:
“你是?”
这句话一出,齐祀嗤笑了一声,他垂眸掩住心中升起的失望冷声说道:“LJ,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齐祀同连景相处了这么久,他自然知道面前这人无所不用其极。按照常理来说,他早就说很多难听的话来讽刺对方了。
可偏偏,当他抬眼看向连景时,却还是止住了话头。
身体这么弱,浑身上下还缠满绷带,可别在医生和护士面前,把对方气死了。这样想着,齐祀转头朝着医生说道:
“医生呢,还不过来给你的病人检查一下脑子,他脑子坏掉了。”
在齐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景的目光这才落在喻鸣洲的身上。
他同喻鸣洲对视了一眼。
就在刚刚齐祀和宋时之即将要进来的时候,喻鸣洲拿起护士手中的被子以极快的速度打乱铺在夏无的身上。
也正是因为这一床被子的缘故,齐祀在进来时根本没有注意到夏无的存在。
病房里的气氛此刻虽然平静,但实则暗潮涌动。
而现在,连景心中清楚,喻鸣洲必然也知道此刻躺在他旁边的夏无不是他的老公,而此刻进来的这一位才是正主。
“我们为LJ做了全面的检查,他目前正处于失忆的状态,他不记得自己这一年所发生的所有事。”
“所以,您可能想要重新介绍自己的身份。”
在听到喻鸣洲的这句话后,连景能够感觉到此时此刻躲藏在被子里的夏无很紧张。夏无的呼吸急促而又温热,一点一点喷洒在连景的腰腹上。
连景腰腹有些敏。感,不由紧绷了起来。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微微收紧了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露出些许的异样。
被子里,夏无有些紧张和懊恼。
其实这么多天冷静下来后,他知道他假装连景老公的事情迟早要同齐祀说的。
只不过在他的设想里,是他将连景戏耍一遍后再主动同齐祀说清楚前因后果,以齐祀的性格顶多将他骂一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连景的被窝里被齐祀发现。
而现在最让他紧张的是喻鸣洲的那句话。
如果让齐祀重新介绍他的身份,他如果说自己是连景的未婚夫的话,那么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就会暴露。
到时候,连景估计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从被窝里揪出来。
如果真这样的话,那场面难以想象。
而事实上,在喻鸣洲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连景就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他的大脑根据当前的情况迅速分析出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并做好对应准备。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齐祀扬了扬眉眼,他的目光落在连景的身上,像是在打量、评估着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齐祀会说出自己的身份时,他却轻笑了一声道:“真忘了?”
“那你可听好了——”齐祀拉长了声音,低声说道,“我同你只是朋友关系。”
说完这句话后,齐祀靠在椅背上,他的右手自然地搭在膝前,手指友节奏地轻点着,显然他的心情很不错。
在齐祀看来,连景这次的失忆恰到好处,他完全摆脱了对方的纠缠,同时借助这场未完成的婚礼,直接掌控了整个齐氏集团。
他这是用最小的代价获得了最大的成功。
这可真是可喜可贺。
此刻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齐祀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宋时之没忍住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想到齐祀会是这样的回答,这让他微微抿起了嘴唇。
齐祀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他要在连景还失忆的情况下同连景分手?他现在和连景只是朋友关系?
那不就意味着任何人都有权利追求连景,包括夏无……和他。
在将自己包含进去的时候,宋时之忍不住心跳加快。他知道连景根本不会被齐祀这句话糊弄过去。
相反,他或许同自己和夏无的态度,看出了齐祀的真正身份。
怀着这一点心思,宋时之抬眼看向连景。
他看到连景又扬起了笑容,那笑容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似乎是察觉到了宋时之的目光,连景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他当着宋时之的面,将自己的手伸进了被窝里。
宋时之不知道连景要干什么,但显然他的动作同夏无有关。
宋时之没有想到连景的胆子这么大,竟然在他未婚夫的面前玩弄着他未婚夫的朋友。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不曾想,连景的目光微微下移,视线落在他的唇间处。
被连景的目光这样看着,宋时之感觉自己有些口渴。他别开了目光,却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那里。
等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连景看的不是他的嘴唇,而是他的下巴。
他在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等到连景将目光收回后,宋时之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他可能都没有注意到,在连景将目光移开后,他的眉宇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失落。
“我跟你的关系有多好啊?”
连景伸进被窝里,没准备干什么。他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