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二人也都不谋而合的缄口。亲吻却未曾止息。最后,李闻道率先停下。见女子褐眸依然未从中抽离,他轻咬其舌尖。褚清思的昏乱意识也终于归来,她痛的皱眉:“阿兄?”李闻道亲了亲女子的痛处,回忆起前面女子好几次的迎合都似乎很谙练:“泱泱怎么会知道这些?”褚清思结舌:“在在梦中。”李闻道下意识便想起之前两人所共梦的,但始终只是自己所猜测,未曾得到女子的亲自验证,遂当下嗓音微沉,带着引诱:“在梦中与谁?”褚清思闻言,渐渐屏息,她诘问回去:“那阿兄又为何会知道?”李闻道则直言不讳:“也是梦中,还有帛书。”他望着女子唇上的晶莹:“只是帛书上所教比今日深奥。”很快,褚白瑜也找来。“梵奴。”找不到男子的侍从见到身后有人,迅速转身叉手:“褚大郎君。”褚白瑜认出行礼之人,眉心微皱:“拂之也来了天宫寺?”侍从垂手低头:“郎君奉命来搜捕罪犯,但突然失踪不见。”褚白瑜惟恐二人是被罪犯所伤,当下就厉声命令所有侍从去找,并另遣人去询问佛寺中的僧人可否见过他们。听着殿外隐隐约约的交谈声。褚清思在男子面前跪坐端正,恍若是在专心致志的聆听教诲,见长兄他们忧怖焦灼,小声开口辞别:“阿兄,我先出去。”李闻道颔首,视线漫不经心的落在她唇上,出声提醒:“戴好幂篱。”褚清思循声去拿,声音也因为嘴唇张开的太久,空气进入喉中以致微微发哑:“阿兄你不要让长兄看到。”“为何?”“因为前面”李闻道好整以暇的望着她。褚清思发觉男子的意图,即时缄口,举手戴好幂篱,将自己的异常给勉强遮蔽,在从坐席上站起之前,倾身过去,隔着白纱吻在男子喉结,举止带有报复之心。随即迈步去殿外。徒留男子一人在殿内。她立在殿庑之下,看向于不远处站立的人。“长兄。”褚白瑜闻声转头,然后疾步走来:“今日为何如此迟?简娘与须摩提在白马寺都快亲自来洛阳向我与阿爷负荆请罪了。”褚清思低头认错:“在殿中写经太过专注,让长兄你们忧心了。”即使如此,褚白瑜也仍旧不曾有责怨的言语,在宽慰几句后,说出内心的措置:“今日便回家中居住可好?”但想起小妹在两载前大病以后,常在佛寺修行,惟恐其有所不愿。“若是梵奴”他还未说完,褚清思就已经粲然答应:“好,我也想阿爷与长兄了。”闻见此言,褚白瑜的心情顷刻便舒怀起来,只是透过白纱看女子的时候,隐约觉得何处与从前不同:“梵奴的唇是否有些红肿?”褚清思从容回答:“饮热汤给烫的。”褚白瑜遂也仅是温声教诲:“以后要注意慢饮。”褚清思乖乖颔首。走至大殿时,侍从面朝她恭敬行礼:“不知褚小娘子是否有见到我家郎君?”褚清思摇头。李闻道踞坐在殿内,身姿挺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女子为自己点燃的那一豆灯,喉中似还有那一吻的残留,殿外的声音则如鱼贯入。直至寂静无声,他才从殿中踱步走出。望向那轮与大殿相对的红日。年轻的小娘子尚不知道如此做才是欲盖弥彰。侍从见男子所出来的殿室是之前褚小娘子的那间,心中有些不解为何小娘子要对自己说未曾看到。但他只是一名“听主人言”的侍从。故也不曾因此深入探究。牛车内,褚清思伸手抚上耳后。男子在这里停留最久。又麻又痛。必然是红了一片。身体也依然还是很酥软。并且这次所见到的记忆是与眼前的人。从其中的内容来看,之前的夫妻之礼应该也是与阿兄。而此次前世记忆的最后,自己被浇湿。男子负手站在殿外,望着车驾驱离天宫寺以后,眸中变得晦暗,饶有趣味的喃喃几字:“昔者庄周梦为胡蝶[1]。”然后转身走进大殿。在他脑中突然所浮现的画面中,女子那件黄白相间的腰裙不再是自胸前垂落,而是自胸前被解开,掉落在地。神湛还在诵读经典,即使前面佛寺有人死去,即使殿外有人在喧嚷找人,他也依然神色如旧的在殿中诵经。倘若机圆的慈悲是不忍看见他人的苦难。那神湛的慈悲便是持以不轻易干涉的态度,不去干涉芸芸众生的生,不去干涉他们的死,不去干涉他们的苦与乐,而是一心埋头翻译佛论以供他们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