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妈,我的事情我自己清楚,你不用再操心了。”虞晚宁只想结束话题,谁知曾向晚不依不挠。
相亲对象的照片和履历都发过来了,一个接一个。
每个男的长得奇奇怪怪,看上去履历特别漂亮,又是名校又是大厂。
结果身高一米六三。
虞晚宁看得头都大了,直接拿上手机连饭都不吃就回房间。
曾向晚还要继续追过来,“哎?你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就回房间了,我给你介绍对象呢!你都已经二十三岁了,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
房门被再次打开,虞晚宁这次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妈,你自己的婚姻都是一滩烂泥。你老公,不对,是你前夫跟你青梅竹马三十多年,结果他在外面养了小三整整十年,还生了个儿子。”
虞晚宁知道曾向晚最薄弱的地方在哪里,专门攻击她:“你连个好榜样都拿不出来,凭什么就认为我的婚姻就一定会幸福?”
她笑:“谈恋爱还好,但你让我结婚得到一个结果,我还不如努努力搞多点事业涨工资好呢。”
桌上的筷子一摔。
“虞晚宁,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思想?我都是为了你好!”
曾向晚还在喋喋不休,“我去外面跟别人说起自己的女儿没有男朋友,别人都要笑话我的。”
妈妈这一辈好像特别在意别人的目光,总是担心那谁谁谁笑话,但后来虞晚宁才发现,这些只不过都是说辞——人生根本就没那么多观众。
虞晚宁嘴上像挂了机关枪似的:“你不会是觉得自己抓不住老公,现在又想来控制你女儿的人生吧?”
“我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在我最想帮你的那一年,你拒绝让我帮助。因为你说你跟你前夫认识三十多年了,跟我相处不过区区二十年。”
“我,还,是,个,孩,子。”
她步步紧逼,毫不给面子地揭开曾向晚所有的思想逻辑:“你逼我结婚不过是因为你没有安全感,所以想尽快给我找个归宿。但是你也确保不了,我结婚后就一定能幸福。”
“你就是想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转移到我身上。而我,如果没有能力准确判断,可能就要搭上一生。”
曾向晚声音明显弱了下去:“不是每一个人都这样的。”
“那我怎么确认他就不是渣男?”
虞晚宁早就把自己的母亲看透。
十八岁那年,在自己准备奋战高考那段时间,她总是能看到曾向晚每天以泪洗面,情绪特别低落。
问及原因,曾向晚只会说一句你认真考试,不要管大人的事情。
后来虞晚宁隐约察觉到父母关系有点奇怪,虽然平时偶有争吵,但是相处得也比较和谐。
结果一模成绩出来,虞晚宁兴高采烈拿着能上重本线的成绩单跑去曾向晚面前,听到的却是父母在房间里争吵,东西摔得满地都是。
“你瞒着我跟外面的小三在一起十年,连儿子都要三岁了!你怎么不等我死了以后再告诉我?”
“我跟你夫妻关系三十多年,眼见着晚宁都要成年了,你还要背着我生个儿子?你对得起我吗?”
“”
那个瞬间,虞晚宁感觉整个天地都是昏暗的,大量的信息冲进脑海中,把她所有三观全部颠覆。
所以,十八年独生女身份终结,她还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虞晚宁立马冲进房间质问:“你们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爸,你真的出轨了,还生了一个儿子?”
虞父支支吾吾,承认了。
那天,虞晚宁亲手把自己的亲生父亲推出家,发誓再也不会认他。
一个背叛婚姻,背叛家庭且重男轻女的男人,她要怎么认这样的一个父亲?
可是,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有时候人为何无法抗争,是因为大部分资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
虞父走后,一直当家庭主妇的曾向晚彻底断了经济来源,甚至因为跟社会脱节太久,出去也找不到工作。
在整个家里,虞父一直都掌控着话语权,因为掌控着经济命脉。
——家里的一切,包括这套房子,全都是虞父的。
她们母女俩,只不过是寄生在一个男人身上的附属物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虞晚宁甚至想过要不辍学出去打工。哪怕高考考上了大学又能怎么样,不也要出来工作?
曾向晚当然不肯同意。
很快二模考试也来了,虞晚宁担心自己的成绩下滑太严重,所以临时抱佛脚找上了江澍白。
那段时间,她情绪不安,成绩不稳定,如果没有江澍白陪在身边,她很难走出来,后面更不可能这么顺利考上大学。
可是在虞晚宁以为自己摆脱未成年身份,终于能够有能力接触这个社会时,曾向晚给她再来一记重创。
当她绞尽脑汁想为母亲出头,曾向晚居然跟虞父握手言和了。
还在她找到兼职,回家报喜的那一天,她亲眼看到曾向晚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瓶性。爱润。滑油。
床上躺着的人居然是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