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道宗同样陷入紧张局势的,还有魔界。
雾漓一夜未眠,会到自己寝殿想了许久,抄起刀要去把人杀了,方走出寝殿,扔了刀,走回寝殿,门嘭的一下关上。
不过片刻,又在寝殿内来回踱步。
最终坐在屋檐上,朝着北溯的方向看。
虽是知道她不可能不会防着他,但看到她在寝殿外设置结界,甚至制造空间裂缝隐藏寝殿,若不是知道那里有一间寝殿,无人会发现。
雾漓心中冷嗤,躺在屋檐上,看着明亮的圆月,浓稠的怀念里混杂着丝丝缕缕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别样感情,知道这不可能是自己的团圆之日,笑自己痴心妄想。
眼中的怀念渐渐淡去,被恨和杀戮取代。
最终被他封存,一丝情绪也看不出来。
直到日头快落山,都未见她出来,雾漓一跃落地,银环脆响,遥望他们的方向,发出一句嘲讽:“真把我这当窑子了。”
多看一眼都觉得心梗,雾漓当即找了雾蓉,去魔渊找茬。
没有他的允许,无人敢靠近。
被结界笼罩的寝殿内依旧安静,莲台上,成镜缓缓睁开眼,凝视这个从进来起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的女子,生出几分疑惑。
从昨晚到现在日落,她未再动过,他未轻易尝试试探她。
垂眸看着自己掌心,他感知不到自己的灵脉,感觉不到丹田,所有的力量,在那轮圆月显现时,消失殆尽。
他现在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敏感易受伤,只是轻轻用力,便会在身上留下痕迹。
以往的月圆之夜,他会封闭重莲殿,于莲台上打坐,静待夜晚过去。
而今……
视线里的女子不设防地露出弱点,只要掐断她的脖颈,自己就会摆脱她的囚禁,等待今晚过去,便可恢复力量。
但他无法做到。
体内的灼痛已经散去,看着并无异样。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彻底失去对体内力量的感知前,被她灌进来的力量已经逼近丹田。
再不动手,他便会被她作为容器,去做一件男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成镜缓缓落地,手撑在莲台上,扫视周围可用的利器,目光最终落到床铺四角系着帷幔的木锥上,那是唯一可用的尖锐物品。
掌心一空,莲台消散了。
他垂眸望着莲台消散的位置,眸光暗下,许久之后,朝床缓缓走过去。
离床越近,越警惕。
心知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要尽力一搏。他不可能被她威胁着做那档子事,他的清白,不可被玷污。
只这么想着,离木锥几步之遥时,她依旧阖眼休息,仿佛未察觉到他的动静。
成镜并未安心,拔下木锥,刚要将其绑到袖中,身后一道冷意袭过,心神瞬间紧绷。
一只手握住他拿木锥的手腕,紧紧贴着,轻笑声自身后涌进耳中,令人毛骨悚然。
“道君想杀我?”
北溯瞧了眼他手里的木锥,顶端很尖锐,倒是能刺死人,但她可不是人。
稍一用力,他的手被迫松开,木锥掉落地面,被她握住的位置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痛。她的力气本就很大,比平常敏感的身体将这痛放大,但还能忍受。
可她接下来的举动,一点点打破他的防线,眉宇都蹙起,紧抿着唇极力忍耐,不肯发出一丁点声音。
帷幔散开,遮住他们的身影。
北溯直接将人压倒,一手钳住他手腕,膝盖抵住他另一只手,动作可谓是粗鲁极了。
他似乎被按疼,眉头一蹙,眼眸里闪过痛色,这抹痛色没有被错过,北溯好奇去看。
还没怎么用力呢,他反应怎么这么大?
目光扫视他的身体,在他手腕处看到泪痕,更加诧异,只这么微微用力,便会有印子吗?
盯着他的双眼涌现兴奋。
那她再用力些,在旁的地方,是不是也可以制造痕迹?
方要动手,一抬眼见着他凶狠地盯着自己,看着太像那被欺负的灵宠,再怎么不愿意,也没法反抗,只能干瞪着眼。
“别担心,我会很温柔的。”
她语气温柔,面带笑容,却没让成镜放松。
在她身侧,那根掉落的木锥悬浮着,提醒他被发现的小动作。
“等今晚过去,一切都会结束。”
她说了一句他心里也想过的话,含义完全不同,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成镜剧烈挣扎起来。
抬起的手再次被压下,刚仰起头,她的身子骤然逼近。
北溯瞧着他不屈的模样,笑了笑,用木锥割断帷幔,长条状的帷幔落到她手中,擒住他的手腕缠紧,将人压制着动弹不得。
即使她松开对他的桎梏,他也没法挣开。
只这么绑住他的双臂,他便没了还手之力,真是脆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