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溯稍稍退开,颇为悠闲地欣赏他此刻的模样,发丝散乱,唇被自己咬破,仰着的脖颈血管凸起,只要用匕首那么轻轻一割,他就会死去。
但她要的,不是一时的痛快,而是日日折磨,直到他亲口说出求她。
求她放过他。
人族在她身上施加的伤害,她全都会一一还回去,更不会放过他。
见他面色涨红,以为他是疼的,低叹一声:“忍忍就好了,我会尽量轻一些。”
成镜偏头不语,握紧双手,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几个时辰,月圆之夜便会过去,他便可将一切屈辱都湮灭。
腹部骤痛,如同一只手在里头搅动,翻找什么,已经无法感知丹田的存在,只能通过腹部传来的痛推测有什么东西在逼近丹田,要占据他那唯一一处干净之所。
先前女子说的话回荡耳畔,怒意重新覆盖双眸,意识到她真的要这么做,怒声出口:“你究竟要用我的身体复活谁?”
“唔……”北溯诧异,她什么时候说要复活谁了?是因为那些梦境,才令他产生这样的误会?误会便误会吧,待他孕育上鳞舞,那时发现自己猜想错了,他的表情应当是很精彩。
北溯微微俯身,与他的双眼对视,感受他对自己的怒火,故意激怒他:“将被你杀死的妖兽都复活了。”
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唬人的谎话张口就来,边说边观察他的反应,“他们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我的子嗣,只复活一只,可不够。”
成镜难以抑制地去想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她要他生出一只又一只妖兽
似乎被气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北溯等了有一会,都没听见他再说话。
低头一看,男人面色煞白,双眸紧闭,胸膛起伏,气息不稳,无声之中处处透着抗拒。
好像把人吓到了。
北溯瞧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随着他胸膛起伏而凸显出来,忽然动起了别的心思。
她问:“现在还疼吗?”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他回答,北溯也不恼,直接上手去摸他额头,指腹碰上莲花印记的一瞬间,成镜蓦然睁开眼,抬手握住她的手。
发现自己手可以动,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北溯没有抽回手,状似无奈道:“你看,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只是想看看你的身体情况。”
这话显然没有得到男人的相信。
成镜依旧紧紧攥着,双眸注视着她一举一动。
丹田的位置又一次抽痛,痛得握不住她的手,无力坠下。
北溯瞧他的样子,便知她的力量已经进入成镜身体,正引导鳞舞的能量往成镜丹田处聚集。
炼化,终于开始。
“道君若是觉得疼,可以说出来,我会停下。”但只是暂停,不会中途结束,更不会放过他。
成镜几次尝试挣扎反抗,但得到只是加重的压制,她说的好听,动作从未停下过。
丹田处再次绞痛,这一次他极力忍耐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便是脸上都未露出痛苦的神色。但那痛越来越越难以忍受,身体对痛的敏感度加倍增长,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反而让这个真凶畅快。
他想的是对的,北溯就是想看他撕破那副平静的模样,看他因痛苦而无法自控,直到亲口说出那句话。
源源不断的力量随着阵法涌入他体内,趁着他力量散尽,占据他的灵脉,被操控着往丹田而去,那里已经有无数星子凝成圆球,静静等待被推入丹田,彻底融合。
炼化的过程对于成镜而言,是漫长而痛苦的,北溯需要再次使用灵源保证鳞舞的力量与成镜的身体不会溃散,这很危险。
灵源已经耗费大半,再这么用,灵源用尽,她会死。
但她不在乎,她只想修复好鳞舞,且享受着用灵源炼化成镜的过程。
将自己的力量充满他的灵脉,下一步,便是神魂交融,以神魂之力将鳞舞的能量与他融合,在他的丹田稳稳扎根后
,便成功了。
剩下的只等他将鳞舞孕育成形,静候他生下来。
翠绿竖瞳盯着他的身体,从上到下,寸寸游走,他身上的衣裳宛如薄纱,视线畅通无阻,清晰瞧见他身体里的各处灵脉,从脖颈到胸膛,再往下,汇集到丹田。
那里一团火烧着,逼迫丹田打开,迎接不属于身体主人的力量。
只待丹田打开,将鳞舞的能量纳进去,北溯就会开始用神魂炼化他。
但现在仍旧有阻力。
北溯逐渐认真起来,挺直了身子看躺在莲台上的男人,他确实能忍,都已经到这个地步,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身体还强撑着不让她进去。
抗拒么?
她歪了歪头,瞧着他闭眼忍耐,缓缓笑了。
起身蹲在他身侧,问:“道君一点都不觉得痛?”
男人一句话不说,握紧的双手手腕上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此刻身体情况。
很疼,但能忍。
北溯轻轻叹了口气,心道这人着实能忍,这种将外力硬生生塞进身体,剥开丹田的痛,若是旁人,早就疼得满地打滚,或是晕厥,他竟然一声不吭。
瞧了眼没起到什么作用的莲台,还是觉得成镜的莲台用起来更好,在他的伴生物上,不论做什么,带来的感觉都会被传达给他,那样才刺激。
她动手撤了莲台,下方一空,身子骤然下坠,被海水浸泡。
阵法沉入水底,金芒在水中折射,投到巨大阴影之上。一种不可名状的生物自海底上涌,逐渐靠近沉入水中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