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有下次,她不会再救他。
北溯收回思绪,朝他走去,他很警惕,甚至不等她靠近,就已经往后退避开她。
她没打算再对他做些什么,真要动手,也只是会困住他,检查鳞舞在他体内的情况。
现在人醒了,应是没什么大问题,她便可去解决那群老鼠。
北溯直接走过他,走向殿门。
人刚跨出去,身后那人立刻跟过来。
这次她转身面向他,在他脸上看到不同的情绪,不是错愕懊恼,而是难为情。
她挑眉,好整以暇看他:“你总是跟着我做什么?”
她猜测:“看到我背身想杀我?”
她否决:“但你没有动手。”
她困惑:“那是为什么?”
北溯一连问了好几句,男人只抿唇偏头,不看她。
她朝他偏头的方向走了一步,出现在他视线中,含着戏谑的眼神投向他,他当即朝反方向跨了一步,再次偏头不看她。
北溯乐了。
这人比起那群古板的人族修士有趣多了,随便一逗,给出的反应与他表面的形象完全不同。
她很好奇,这人除了见天綪和那几个长老,是不是压根不与其他人接触的?
“你怎么不说话?”
成镜不想说话,方才刚被此人动手蹂躏本体,好不容易将那异常的反应压制下来,又接连两次被这莫名其妙的限制弄得不得超过她三米。
本以为那只是神魂才会受到限制,哪知身体也是这般。
如此,他岂非要时时刻刻被迫与她绑定?
偏开的眼底尤为复杂,在杀她与她救了自己中来回挣扎,确实是她救了自己不假,但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是她。
成镜沉默着没有说话,思绪沉浸,身子忽然一动,熟悉的拉扯感袭来,一抬眼便见近在咫尺的笑脸,从她弯起的眼眸中察觉到她要做什么,却没法制止。
女子在他的注视下,笑盈盈地后退几步。
成镜意识到她跨出三米的限制,身子不受控地再次去到她身前。
脚掌踩在石子地上,正巧踩上尖锐的石块,皮肤被戳通,不适地蹙了眉。
北溯看他露出痛色,虽然很快就恢复平静,但还是看到了。
低头一看,他光着脚踩在石子上,竟然没有悬浮。
是因为受了伤,实力还未恢复,支撑不了身体悬浮了?
之前他一直被困在梦境里,没有石子,倒是没察觉到他已经连悬浮都做不到了,那就没法看到莲花印了。
好可惜。
北溯歪头看他,依旧笑着。
“所以你现在无法离开我超过三米的距离?”
他依旧没说,只是往边上移动,站定了。
北溯已经试出他会突然来到自己身侧的原因,猜想是因为那契约,但更加奇怪,她与鳞舞结契时并没有这层限制,这又是为何?
她抬脚点了点地上石子,低头看他的脚,说了一句:“光脚走路不疼?要鞋吗?”
这次他终于开口:“不必。”
这两字刚出口,北溯就看见他身上衣裳长了些,遮住脚。被遮住前,这双脚上生出了一双鞋。
北溯哦了一声,不要就不要吧,他自己有鞋。
再一抬头,见他还顶着自己捏的那张脸,放了心,转身就走,边走边说:“要是不想被他们知道你是道宗那位仙君,就好好顶着这张脸。除了我,没人认识这张脸。”
她脚步一顿,转身看他,笑得意味深长:“见过这张脸的人,都被我杀了。”
成镜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却知现在最想做的,是将这张脸撕下。
他不屑用旁人的脸,尤其这张脸的主人,与她的关系匪浅。
他不可控地想,她看这张被自己顶着的脸时,心里想的,必然是月神。
身体再一次自己跟上她,成镜干脆跟在她身后,控制自己与她的距离,恰好三米。
此刻他才有机会观察四周。
魔域,魔界分裂后被雾漓统治的区域,这里高山起伏,粗略一瞧与人界无差。
实际上包括妖界,都与人界环境没什么区别,起初世间并未三界之分,人妖魔相融,共同生活,后来因何分裂,
三族各占一方,无人可知。
成镜并未出过人界,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一重山外,但未出道宗,是以外界的一切,于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粗略一扫,周围暗藏数只魔,皆盯着他。有几只气息比较强大,应是魔将。魔族的魔将并非人族士兵将领,而是一种修为等阶,相当于人族修士三阳境、羿虚境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