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漓倒是不担心他会听到什么,没有允许,他进不来。只是想看到凤鸣知道北溯藏了个人和她吵吵,看热闹罢了。要是能赶走此人更好不过,若非私心作祟,也不会放他进来。
他在后头将三人表情尽收眼底,脸上浮现笑。
最好打起来,他们俩打个遍体鳞伤,都死了更好。
“他是什么人?”凤鸣再次问,有要动手的意思。
北溯朝他看了眼,刚要出口,便听成镜冷声道:“与你何干?”
她转头看去,对上他凝了冰霜的眼,蹙起眉,不明白他在干什么。
她再次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语气加重,已有不耐。
她确实该将他囚禁,放任他的结果,便是会被他干扰。
不再等他回答,直接上手去拉他,被他避开。北溯抬头看他,眼里透着三个字:你不乖。
成镜当做没看见。
抱着目的来此,他对妖王与魔尊了解甚少,而这两人皆与她相识,许是能从他们身上得知她的某些事。但现下显然不适合他问。
却也没想着离开,目光缓缓略过她,刻意忽视她的存在,转而看向凤鸣,与他交过几次手,在他修为降到无妄境时,他仍可敌得过凤鸣。
再转向雾漓,在黑水岛上交过手,实力与凤鸣相差不大。
所以若是此刻冲开灵脉,除开眼前已经受伤的未知数,这两人应当不是他对手。
但现在自己也是个未知数。
无法保证肚子里的东西会不会有异动。
思绪回笼,他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话。
“昆仑知我在此地,不会放弃来救我。”
这是北溯与雾漓都知道的事实,凤鸣不知,现在他知道了,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但怀疑他的身份。
他稍稍后退,离北溯近些,低声问她:“他是道宗的人?他很厉害吗,昆仑居然会来救他?”
两人之间距离堪堪超过一拳,成镜隐秘地瞥了眼他们之间的缝隙,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北溯没听进去凤鸣的话,她在想成镜说这句话的意图是什么,主动来当人质,让她去威胁道宗和昆仑?他会这么好心?
她还没说话,雾漓先开了口:“你在昆仑的地位,重要到昆仑会亲自来救你?”
北溯转头看雾漓,心头一跳,当即攥住成镜手腕,拉着人就往外走,他也不挣扎,任由她拉走。
身后的两人齐齐看他们,眼里情绪不一。
雾漓在说出这句话后,已经猜到什么,但还需证实,凝望他们背影的眼神幽暗,杀意缓缓外溢。若是真如他猜想的那般,此人不仅要留下,还要控制住,由他拿捏。
偏头一见凤鸣还傻傻看着他们,冷嗤一声,骂了句蠢货。
凤鸣转头盯着他,忽视他那句骂自己的话,问:“她一直都住你这?”
雾漓挑眉,转身坐下,颇为闲适地回了句:“是啊,一直住我这呢。”
果不其然,凤鸣立刻被激怒,愤愤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你也要瞒着我?”
“为何要告诉你?”雾漓缓缓笑出来,那笑没有温度,森冷得渗人,“当初我堕魔时,你可是第一个出来将我赶出妖界的,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情分,能让我告诉你她在我这?”
凤鸣反问他:“你别忘了,你伤过她。”
“这与我不告诉你她在何处,没有任何关系。”雾漓朝对面座椅指过去,收了笑,淡淡道:“你要是还想与她商议应对捕妖一事,就在这等着。”
凤鸣扭头看殿外,已经不见他们身影,想到北溯性子,没敢贸然去找人,挑了个离雾漓最远的位置坐下,躁候北溯回来。
北溯将人拉回寝殿,刚走进去,捂住的手抽离,他站在殿外,一双眼看着她。
她直接说:“你对他们说那句话,是在暗示他们你的身份。”
成镜没有否认。
“你不在乎我对你做的一切被人族知晓了?”
被提及此,成镜眨了一下眼,没有作声。
北溯在想他来她这,说出那句话的动机究竟是什么,灵海内她能听见雾漓声音,他应是也可以听见,他来魔宫便是证明了此点。
成镜一直处在魔域内,不可能有接触外界的机会,更不会知道人族修士在猎杀妖兽,所以他并不是为此而来。
要么他是想自爆身份令凤鸣与雾漓以他来要挟道宗,道宗与昆仑必会来救他,届时他会寻找机会逃脱。
这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
“你在利用他们,为你争取逃离魔界的机会。”她冷声出口。
成镜这才抬眼看她,抬起的视线从自己遮掩过的腹部掠过,落到她身上时,闪过一丝疑惑。
他有这么想吗?
成镜仔细回想,那句话应当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单纯提醒她,昆仑会再来。
仔细一想,这句话确实也有她说的那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