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在北溯手中变为发簪,她随口回了一句:“把棺材挖出个洞,钻出来的。”
谁知这傻子还真信了,盯着她的手看,声音能听出关心:“那你手岂不是很痛?”
北溯怔愣,忽然问:“你知道孕夫生孩子的时候,会疼吗?”
“当然疼了,那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娘生我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凤鸣瞪着北溯,难以置信地吐出一句话,视线往她腹部瞟:“你……怀了?”
回答他的是脑袋被狠狠敲击。
“我看你可以试试怀一个。”
北溯往里走,忽略凤鸣的声音,直说自己来意:“昆仑要杀我。”
凤鸣立刻收了嬉皮笑脸,跟上她,低声问:“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他们并肩往前,深入妖界。
日渐下沉,从殿门往外看,能瞧见山头夕阳的一角,很快那夕阳沉下去,晚霞笼罩,眼前景色美得如梦。
如同梦境中那场欢愉,醒来后,只有他一人。
成镜凝出干净的白衣,穿好,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但在系腰带时,指尖一顿。
他勒紧腰带,看到腰带扣上的位置比以往往外多了些,他松开腰带,伸手去碰自己腹部。
阴暗的寝殿内,寂静得诡异。
成镜扔了腰带,站了很久,才换了身不用束腰的衣裳,走出去。
殿外没有她的身影,也没有结界。
她好似对他失去了兴趣,连禁锢阵都不设置了。
但她又封锁了他的灵脉,不可动用灵力做些攻击术法,但留了丝丝余地给他,也只能用来变换衣裳。
像是给他最后一块遮羞布。
成镜直接去魔宫找她,依旧没有见到她的身影,那里只有魔将乱舞,衣着暴露。魔将见到他,虎视眈眈,一个个地都想动手。
他闭了眼,直接问雾漓,声音含了冰渣一般:“她人呢。”
雾漓见他这副被人吃干抹净跑来要人负责的样,不想他好过:“你问殿下?”
他冷笑,毫不收敛地讽刺:“她玩腻你了,去妖界找新欢。”
话还没说完,那抹白色身影消失,雾漓啧啧一声,嫌弃道:“殿下看上他哪里了。”
魔将们面面相觑,仿佛得知什么惊天秘密一般兴奋不已。
回到寝殿,成镜等了许久,他也不知自己在等什么,当嗅到她的气味时,抬眼看过去。
女子没有一丝愧疚,见他还在,反而诧异。
“你在等我?”
成镜冷声问:“你去何处了?”
第33章
这不该是他会问出来的话。
北溯抬腿跨过门槛,站定。
天际最后一丝光亮照在她身上,给人一种朦胧飘渺之感,仿佛眼中看到的这个人是虚幻的,伸手去碰,就会消散。
这就是成镜看到她此刻的感觉。
“道君这么好奇?”北溯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仰头看他,没有错过他闪避的动作,目光转到他刻意用衣袖遮盖的腹部,说:“这不该是道君应该操心的事,你只需要将它生下来——”
“不可能!”
他失控地说出这三个字,急促起伏的胸膛停滞,双眼泛红,看着她许久未说话。
北溯蹙眉,不懂他怎么反应这么大,前几次也不见他这么吼人。像是被惹毛了,也可能是这些天积攒的怒火一起爆发出来,总之他看起来很生气。
见人气还没消,她想了想,好像记得谁说过怀孕不能动怒,还是哄哄吧。
“我出去干正事。”
北溯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毛病,但一说完就被男人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怒火里夹杂着几分幽怨,像是抓到妻子在外厮混不着家,看得北溯奇怪,她又没去干什么坏事,他用这种眼神看她干什么?
她耐心再哄一句:“别生气,动了胎气可不好。”
这一句一说,眼前男人连眼神都不给,转身背对她。
成镜只觉得自己难堪又无助,他不知道该如何打掉肚子里的东西,即使生来便知自己的身体可孕育生命,可真的孕育与知道是两回事。
起先他还能控制得住自己,清楚地记得她是人族要诛杀的邪神,记得自己应该在挣脱束缚后将她制服,交给昆仑。
而现在,他好似被她蛊惑,在她不在这几个时辰内,频频想起梦中她对自己做的一切。
身体交缠,光滑的鳞片缓缓摩擦肌肤,冰凉的触感令人战栗,却又忍不住凑得更近,用这冰凉降下身体里的火。
成镜从不知,自己也有被情欲缠身的时候,甚至不知该如何控制。从第一次被她带进欲海起,每次都是她先抽身而出,只留他一人在欲海中挣扎。
待梦醒,人去楼空,她想走就走,而自己永远都被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