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完,呼吸加快,立刻移开眼,只看别处,偏就不看她。
北溯震惊,复述了这三个字,声音不大,清清楚楚落在成镜耳中,只叫他浑身窜上一股羞耻,直想此刻就离开。
北溯注意到他面上浮现的绯红,再一瞧他隐忍的模样,明明羞于启齿,还要说出来。
“你带大的?”她只这么问了一句,男人扭回头看她,声线颤抖。
“不然是她死了十年的阿娘?”
北溯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被人骂了。
她好奇打量他,想从他身上找到可以孕育生命的地方,被他捏住下巴摆正脸,不让她看。
撇开他的手,她直接说了:“我很好奇,你从哪将她生出来的?”
成镜蹙眉,不回答她,只这么看着,双手都在颤。
“唔……”她又说:“孩子刚出生不是要喝奶吗?你从哪给她弄来母乳?”
男人呼吸一窒,想到自己不堪的过往,额间青筋直跳。
“舞宝长这么大,只有你照顾她吗?”
成镜吐出一句话:“还有藕宝。”
北溯哦了一声,“那只藕?它这个名字谁起的,你?”
男人不再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你问够了吗?”
北溯还想问他是怎么生出来的,毕竟她没见过男生子,不过能一个人将孩子带这么大,已经很了不起了。
她问了最后一句:“你自愿,还是被迫?”
囚牢内空气凝滞,两双眼对视,平静的外表下,滚起了惊涛骇浪。
成镜没有立刻回答,北溯只望着他,也不着急他立刻回答自己。
眼前的人似乎要碎掉了,脸色苍白,受的伤应该还没好全,她还嗅到了血腥味。
她在想,被迫的概率应该是极大的,即使失去了有关他的记忆,还会被他的容貌仪态吸引,生出想将他劫走的心思,当初的自己对他的觊觎只会更盛。
“怎么不说?”
成镜开不了口。
他要如何告诉她,从被迫,到之后的自愿,其中还夹杂了利用她的心思。
太复杂,太龌龊,他已经没有了初来世间的纯净。
他只能狼狈地岔开话题:“再过些日子便是宗门大比,天綪定然会以你是我首席弟子为由,令你出战,届时你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这不是还有你么。”北溯挑眉,抬手按了他胸口,被他一把攥住。
“我无法时时刻刻保全你,”顿了顿,他加了一句:“还有舞宝。”
北溯收回手,嗯了一声,稍有松动:“一直把我关在这里,我要怎么保护舞宝?”
成镜心头一跳,一丝甜意涌上心头,捏了一下手,才说:“白日你只可在主殿内修炼,晚上在我寝殿内休息。”
他说后半句话时,
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完了倒是心猛地跳了一下,移开视线,去看那朵绽放的莲花。
“差点忘了,你还是我师尊。”北溯没有拒绝,但提了个要求:“我要见舞宝。”
成镜拒绝:“她要休息。”
北溯却笑:“道君将我带回来时,天还亮着。”
成镜将莲花收回来,看着好像思考了许久,才说出一句好。
去鳞舞前,他还叮嘱她:“不可告诉她我与你说的一切,只可见一刻钟。”
北溯随意摆了摆手,不听他的,等他推开门,跟在他身后走。
外头安安静静,走近了,能听见舞宝和藕宝的声音,俩小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今日的功课,注意到他们来时,立刻冲过来。
“花花!”
北溯蹲下来,一下接住小姑娘,使劲捏了一下她的脸,被边上的人呵斥:“你稳重些。”
不想理他,北溯直接抱着小姑娘往里走,把她放在椅子上坐好,拿了个椅子坐在她对面,握住她双手来回揉捏。小孩子手肉嘟嘟的,手感很好,捏着容易上瘾。
“花花你去哪啦?我好想你。”
小姑娘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了委屈,听得人心软。思念太浓,叫北溯听着,心暖暖的。
有人想她,真好。
她说:“你爹爹去救人族了。”
小姑娘双眼一亮,反握住北溯的手指,凑过来说:“爹爹他是不是很厉害?”
北溯回头看了眼男人,见她望过来,男人只来得及将眼中的柔情掩盖,她只看了一眼,回头对鳞舞说:“他确实厉害。”受得了三道天罚,怎么不厉害。
“不过呢,救人把自己救成了重伤,还得我去救他。”
鳞舞疑惑地望向老爹,看到他点头,又回去问阿娘:“那你有没有受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