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溯低头,凑到他唇边,“你说什么?”
成镜紧紧攥着她的衣衫,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在抓住她衣衫上,没有力气再说一遍。
他忍着邪气在灵脉里冲撞的痛,忽然笑了一下。尽管很痛,但能再看到她,这些痛又算得了什么。
别走……
他永远记得,她死之前,见她的最后一面。
她就这么抛下了他,头也不回,直接走了。
成镜无数次梦中,都有这一幕。
这是他十数年的梦魇,怎么都忘不了。
眉心的莲花印记闪烁,荧光被暗色取代,那是入魔的前兆。
头发遮着额头,北溯没看到,她侧着都,耳朵贴着他的唇,还是没听到他刚刚说了什么。
“傻子。”
北溯直起身,看了他一会,要去摘莲子,刚走了两步,腰间一紧,低头一看,衣衫被他紧紧抓着,手背全是青筋,可见有多用力。
她一根根掰开,让他好好躺着,自己去摘莲子。一颗一颗剥太慢,她直接用邪气削断莲梗,将莲蓬炸开,收了莲子就往回走。
也不管他能不能吞下,全都往他嘴里灌。
这东西是灵气做的,入口即化,倒是不用她费力喂。
她在边上守了会,不见人醒,干脆坐在地上去消化吸收来的邪气。半个时辰后,感知到边上气息变化,她抬眼去看。
趴在莲台上的男人垂头,与地上坐着的女子对视,他的发凌乱披散,唇角还有血渍,狼狈不已,而她整整齐齐,没有一丝不堪。
从遇到她起,他一直都是这样,在她面前展现了所有的不堪,而她,却什么变化都没有。
成镜颤着手,难受地想,他被这条蛇,吃得死死的。
明明可以杀了她报仇,可他却舍不得她死。
“你还好吗?”
成镜觉得自己不好,很不好。
第68章
“无事。”
成镜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撑着坐起身,余光瞥见敞开的衣领,没有避开北溯,抬手去整理。
北溯看得出来他在嘴硬,直接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俯视他。
成镜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理好衣领,正要说些什么时,白皙的指腹擦过唇角,他还未回神,手已经离开。
北溯捻开血渍,随口说了一句:“邪气与你相冲?”
成镜没有作声,垂了眸,看到她垂下的手上,那残留的一抹红。方才试探过,直接让她吸收,他的身体受不了。
只有那个方法……
“今日先到此为止,改日再继续。”他说完,正要叫北溯自己去修炼,她却俯下身子,双手按在他身子两侧的莲台上,直直望着他。
“怎么我回回问你话,你都不回答?”
成镜被迫与她对视,眼底闪过慌乱,很快调整好,声音平静:“那些你不需要知道。”
北溯看了他一会,直起身,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一句话不说,也不走。
她不是那种有话都藏着的人,但要是遇到犟的,她能比他还犟。
“不说?”她朝外头看了眼,哼笑:“那我现在就带舞宝走。”
话音刚落,手立刻被抓住,男人低着头,依旧没说话,但他握得很紧,不想让她走,也不想告诉她。
“你一直都这么犟的?”北溯蹙眉,掐着他下巴,逼他看自己。
成镜抬起眼看她时,仍旧抿唇,不说。
北溯很少被人吃得这么死,耐心问他,他不说,又舍不得真下手逼他说。
以前审讯时不说的,在她手里过不了几轮拷打,直接求饶。哪像他,软的不吃,非要叫她来硬的?
“你会知道的。”成镜终究只说了这么一句,手无意识地捏了捏她手腕,又加了一句:“很快。”
北溯不想等他嘴里的很快,只想现在就知道。前几日这么问他,他不说,她还真就没什么兴趣知道。今日来劲了,偏要知道。
她直接抽出手,速度很快,凝出绳子绑住他,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用力,逼近他,压低声音:“你若是不说,我就将你带到一重山,让道宗弟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堂堂道君,居然被他的弟子绑着。”北溯又动手扯开他的衣领,再在他脖颈上拧了两下,现在一看,确实很像被人欺负过,但……
他别开眼,抿唇不言,白皙脖颈上几点殷红,身子被紧紧绑着,衣衫紧贴身体,呼吸间胸膛起伏,健硕的身体轮廓尤为清晰。
分明衣衫穿得好好的,却透着一股子涩气。
北溯看了会,突然说:“你是故意的吧。”
成镜不解,转头看她。
他的眼里泛着迷茫,眼是好看的,鼻子是挺翘的,唇微张,仰起头时,脖颈挺直,脖颈线条流畅,凸起的喉结微动,被她绑着,也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