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又逼近一寸。
“哦,还有第三点……”萨拉哈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他猛地收杖,刀尖缩回。
“按理说,我该告诉你,我跟你没私仇,只是公事公办。但你知道吗,Worm?奇怪的是,有人把我卖了——有人知道我的底牌,还他妈刚跟我通过电话。所以,你最好想清楚,然後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好让我真的能说:我对你没个人恩怨。”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角斗士匆匆进来,附耳低语。萨拉赫冷笑一声,站起身。
“看住他,我去处理。”
他转身离去。Worm刚想挣扎起身,一记重踹又把他踹回冰冷的水泥地。角斗士默默拖过椅子,坐下,跷起腿,点了支烟。
Worm把脸贴在地面,闭上眼。眼泪涌上来——不是因为疼,而是绝望。他什麽都不想要了,甚至觉得死亡也不再可怕。
角斗士抽完烟,把烟头随手弹到Worm背上。Worm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烟头滚落。角斗士不满地起身,揪住他的头发,把烟头举到他眼前。
就在烟头即将按到他脸上时,棚屋门口突然传来嘈杂和喊叫。
角斗士跨过Worm,朝门口走去。Worm艰难地擡头。
昏暗过道里,一个陌生男人正徒手击退萨拉赫的手下。萨拉赫本人不见踪影,真正让Worm震惊的是——那些人甚至没碰到男人就被震飞。
男人几乎没动,只是偶尔侧身,像有无形之手替他挡开所有攻击。
几分钟後,最後一个打手倒在角落。男人环顾四周,径直朝Worm走来。
Worm扶着椅子勉强站起。男人停在他面前,打量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惨样,Worm。像是刚从莱斯爬出来。”
“好笑,”Worm苦笑,“我们认识?”
“当然认识!”男人咧嘴,像士兵报数一样拍了一下Worm的肩膀,“凯达和桑内奇向你问好,叛徒。”
Worm瞳孔骤缩,惊恐地盯着那张笑着的脸。
“你……”
“我!”男人高声应道,一把拽起Worm,“想对我说点什麽?”
——那是他。
前网络警察队长,改造人,最恨黑客的复仇者。
曾经“温特鲁”家族的同僚,认定Worm和Tufed害死了他全家。
现在,他来了。
Worm明白:一切都结束了。
他双腿发软,几乎要跪下去求饶,可他知道,那没用。
男人转身,慢悠悠地朝出口走去。
“不想死?那就跟上来,闭嘴。敢多说一句,我立刻改主意。”
Worm这才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力量托着,竟没倒下。那股力量推着他,跌跌撞撞跟在男人身後。
两人一前一後走出棚屋。
阳光刺得Worm睁不开眼——他已经几天没见过天光。
他踢到一条腿,低头一看:萨拉赫-阿丁仰面躺着,“咚咚先生”的杖头深深插进他的脸,把五官捣成了血泥。
不远处还横着几具尸体。远处,围观的囚犯们惊恐地注视着这个独力屠灭萨拉赫全夥的男人。
被无形之手牵引,Worm踉跄跟上。
他们正走向出口。
走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