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琳搓了搓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比了个“stop”的手势,“停,我错了,好了不许笑了。”
手掌捂住他的嘴,拒绝出现什麽不健康的话,手指却不自觉摩挲着他嘴角的伤疤。
滑腻的触感从手心飘过。
“io!”洛琳猛地收回手,在他的腿上蹭了蹭,再紧实的肌肉放松时也是软的,车里的橙花味道渐浓,“你也不嫌脏,我刚才不知道摸了什麽东西。”
他张了张嘴,装作要讲话的样子。
“好好开车!不许说话了!”洛洛抱胸转头看窗外的路灯。
起初只是为了躲避他灼热的视线,後面就是碳水吃多了,有些发饭晕,眼神逐渐失焦,打了两三个哈欠之後头就开始一点一点的。
车子内温度缓缓升高,刚好让她可以安详入睡,她保持着假寐的姿势,下一秒的记忆就到了家里的床。
莉娜阿姨送给两人的除了好吃的,还有几盒拼图。
莉娜阿姨是画家,拼图上的画是她画的,这些是她画展准备出售的文创産品。
“伊丽莎白!”洛琳的声音惊起院子里的树上午睡的小鸟,跳起来指着干了坏事还挺胸擡头的liz猫,甚至晃着尾巴尖,她还带着旁边的小黑煤球在未完成的拼图上留下带水痕的爪印。
小煤球歪头舔了舔爪子,决定向老大学习,把水杯推下茶几。
“你又带坏小安妮!”她一把接住即将掉落在地毯上的陶瓷杯,“这是我喝水的杯子,不是你们的洗脚池!!!”
推门声响起,因扎吉进家门时,就看到气鼓鼓的洛琳抱着liz,用她长长的毛毛擦干拼图上的水渍。
“这是我们梵高女士的行为艺术?”因扎吉倚靠在门框上挑眉,西装革履和现在狼藉满地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目光扫过满地水渍和猫毛,看到洛洛的脸上甚至还有三条红痕。
“脸上是……?”快走两步,捏住下巴,扳过她的脸仔细检查。
“没事儿。”洛琳挥了挥手,手上动作也停下,任由面前人揉搓她的脸肉,“我打过狂犬疫苗了。”
好在没有出血的迹象,因扎吉看到她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手下多了几分力。
“痛。”眼前恋人嘟着嘴打下他的手,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
深夜两点,暖黄的落地灯光把水杯影子拉长,因扎吉今晚第三次问洛琳什麽时候回去睡觉。
“一会儿!”这句回复也是第三次听到。
羊绒地毯里的女孩对着灯光仰头看自己手里的拼图,眼睛和灯泡也不知道哪个更亮,和好的liz在身边,前面两只手手也都揣起来端坐好。
“就差一点点……”
温暖的皂香突然笼罩下来,因扎吉打横抱起这个沉浸其中的“拼图高手”:“莉娜阿姨要是知道你这麽喜欢她的画,说不定会把所有画作都做成拼图。”
怀里的抗议声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地摊前未完成的拼图被一只狸花爪爪打散。
一天的训练结束,因扎吉回到更衣室,背对着门,从包里拿出一沓画展门票。
“各位艺术鉴赏家,有谁想要接受艺术的熏陶吗?”票在手里甩的噼啪作响,学着圣西罗门口票贩子的做派发票,跟着解释道,“这是长辈的画展,留给洛洛和我很多票,你们有需要的吗?”
最先捧场的马尔蒂尼,从中抽出两张,夹进钱包里,“刚好我和阿德里亚娜去约会。”
“保罗,出门不带孩子们是吧?”科斯塔库塔,跟在後面抽出三张,“我家里人不太感兴趣,我去帮保罗带孩子。”
“皮波,你这算不算行贿?”内斯塔用毛巾慢慢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皮波用发牌的动作发门票,挑起眉毛抽出两张,“不过我接受了。”
“什麽东西?”因扎吉笑着推搡他的背,没推动一丝一毫。
皮尔洛靠着柜子往里面找着车钥匙,“谢了,皮波。”顺手抽出一张,“我和某些装作有人陪的那种人不一样,我更诚实,一张就够。”
“我就不用了。”加图索嚼着口香糖对着手机指指点点,“洛琳单独给莫妮卡拿了几张,够用了。”
安布罗西尼憋笑出声,“里诺,上次你女朋友不是说再也不带你去这种有文化氛围的地方吗,还说你比雕塑更像石头。”
“给我两张吧。”加图索认命一般吐出这句话,安布罗西尼的话提醒他真的可能被女朋友“抛弃”,“就让艺术熏陶死我吧!”
卡福突然从按摩床上坐起身,“有桑巴风格的画作吗?”他接过门票对里卡多努了努嘴,“卡卡,咱们一起去。”
早早收拾好的里卡多抱着背包等舍瓦洗完澡,“我要和安德烈亚一起去,不过我们三个人也行。”
因扎吉又抽出一张放到卡福手里,“你帮他俩拿着吧,不然感觉明天就会丢。”
接着清点了手里所剩无几的门票,发现鲁伊科斯塔伸手拿走剩下的两张,葡萄牙人笑得狡黠,对着镜子里的“帮里卡多多拿两张,他女朋友好像要来,这孩子谈恋爱怎麽不像球场一样心细胆大?”
更衣室飘荡着须後水和汗水的混合气息,阳光斜斜照进玻璃窗,在因扎吉的新钥匙挂件上折射出细碎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