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被动的,等待着他人的赠予,而不是主动跟在异性身後东奔西跑,毫无矜持可言。
那样的女孩,看起来像是很廉价的东西。
勾勾手指,唾手可得。
可笑的是,连被剥离个性,当做物品来衡量价值的女孩们居然对这套物化自己的价值观接受良好,甚至以此为刑具对同类进行女巫狩猎一般的迫害。
尽管你从来不接受女孩应该怎麽样丶男孩应该如何的规劝式教条说法,但归根结底你也是在摸清了这个社会对男女刻板印象的枷锁後,尽可能披上最适合自己丶最能减少麻烦的僞装。
披肩的长发丶温和的微笑丶轻声细语的说话方式,保持攻击性降到最低的形象,尽管如此对你的攻讦和诟病依然存在。
已经做到把独特性削减到尽可能低的你都会被吹毛求疵,何况是个性张扬,与衆不同的人呢。
青春期男孩和女孩,两个群体居心叵测丶不怀好意的谣言互相交织,谣言再生下谣言,最後会发酵出天灾一样的後果。
她盯着你看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
“前辈果然不记得了呢。”
这下茫然的轮到你了,“啊?”
她转头环顾四周,然後从黄濑手边的托盘里拿起店里的餐巾纸,拎起来在你眼前晃了晃。
“前辈,看好了哦。”
随後她便在你们三人一头雾水的目光注视下,自顾自将那叠餐巾纸揉成一团,做出一个投篮的动作——当然纸巾团并没有被丢出去,而是变魔术似的留在她掌心里。
她将掌心摊开,上面躺着皱巴巴的纸巾球。
少女却眼神发亮地注视你,一脸的期待。
“…”
你看得一头雾水,实在想不出这有什麽联系。然而就在你遗憾地打算告诉对方一无所获时,一道灵光闪电似的划过脑海。
教室丶走廊丶几个男生的嬉闹和大声嘲笑丶涨红脸快要哭出来的女孩。
照在你脸上的一道夕阳光线,还有当时扛在你肩上的扫把,拎在手上的水桶。
你一拳捶在掌心,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
那个卫生巾不小心从书包里掉出来,于是被捡到的男生起哄欺负的女孩。当她涨红脸想去夺回来时,几个男生却仗着人多势衆,个头比她高,把卫生巾当成篮球来回投掷接抛。
你回想起印象里那孩子好像是个瘦瘦小小,一头齐耳短发的小女孩。没想到那时候瘦弱的女孩子,现在长得这麽美貌,关键是……你的目光划过她因兴奋而攥紧的双拳,再一看她旁边一脸饱受欺凌的犬样的黄濑,嘴角不由得一抽。
这孩子长开了的同时,连反击能力都变强了好几倍。
“第一个告诉我,不要因为别人的目光牵绊住自己脚步的人,就是前辈啊。”
赤木碧说道。
路过的你还是那个短发瘦小丶干架凶猛的版本,刚刚结束班级被分配的操场打扫工作,扛着打扫用的扫把,拎着水桶路过。
看到被几个男生捉弄得快哭出来的女孩,二话不说揍了他们一顿。当你把水桶倒扣在为首男生的头上,用扫帚抽得他们哭爹喊娘的时候,女孩看起来吓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把包装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卫生巾抢回来,郑重地交到那女孩的手上,告诉她这没什麽好羞耻的,坦然面对身体的变化。
生理期不是洪水猛兽,不是羞耻的秘密,这是每个女孩生命的一部分,并不意味着你和他人有什麽不同。
说到底青春期莽撞无知的臭小鬼只是拿身体的变化来当做性别歧视的尝试性攻击手段。这个社会养出来的男人,都是不用商量就会同仇敌忾,为维持传统道德保驾护航。
嘲弄女性用品的潜台词是在强调女人是不洁的,是不同于男人的。
会拿生理期来嘲弄女同学的男生才是不仅没听生理课,还对不起母亲辛苦生养他的蠢货。
你一边说一边踏在“尸体”们身上的脚还在用力踩下去。
那女孩哭着说不要了。
心疼钱的你脱口而出为什麽不要,为什麽要因为他人的言语干预就放弃一项本就该做的事情。
太过在乎别人的目光就会变成最大的阻碍。
“确实後来就没见过你了。”你回忆起来,“原来是转学去立海大附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