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机普及的今日,基本没有人会特意为查看时间去购买腕表了。
这型号大概不防水,任凭你折腾许久都不见好转。赤司都帮佑介听写完单词了,你还在对着说明书苦思冥想,试图自力更生。
一大一小看了你一会,相互对视一眼。
“姐姐,柜子抽屉里不是有一只新的手表吗?”佑介好奇问,“连包装都没有拆下来。为什麽不用新的?”
说着他就要站起身来,去拿那只新表出来给你。还埋首在说明书里的你顿时一个激灵,赶紧叫住他。
“那个不能用!不要拿出来!”
那可是千景前辈送的东西……你莫名有点心虚地飞快看了赤司一眼,他当然没法猜出真相,只是略微在意地挑眉。
话说接过礼物地时候,你本来以为是巧克力或者曲奇饼干一类的小礼物,便没有在意很自然地收了下来。因为黛千景不愧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对点心的热爱和执着堪比你对钱的火热程度。从以前开始他的口袋里就能搜出各类小点心,还会分发给身边的同学跟後辈。
没想到拆开後是一只崭新的石英手表!这礼物的价值翻倍了好几重。吓得你连夜把包装裹回去塞进柜子深处,打算等有机会的时候就归还给黛千景。
现在那只石英手表简直变成了烫手山芋。这麽昂贵的礼物,你连一丝拿去换成现钞的想法都没有,只苦恼得想抓头发,郁结于如何处理才好。
说到底是因为礼物出自于黛千景。现在对于你来说,黛家在危难时给与的帮助无异于雪中送炭。往後再从他们家任何人那里得到哪怕一丝的赠予,都会被你视为了不得的恩情,未来要加倍偿还。
至于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你会不会收下这件贵重的礼物,你没有想过,并且主动把这个假设束之高阁。
做人要有分寸感,尤其是你这样的身份。
赤司好似猜到什麽,叫佑介回来,乖乖地坐回他身边继续抄写单词。赤司则看你一眼,拿起坏掉的腕表,端详片刻,随後提议:
“周末拿去店里修吧。”
“诶?可是这种旧型号的腕表好像市面上都淘汰了。能找到店铺愿意修理吗?”你说,“之前去买电池的时候,还听小店的老伯说过这种电子表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之前在街上的棋室里遇到过一位电器店的老板,我去询问下店里是否提供修理服务吧。”赤司温声说。
“那就拜托你了。”你想想不对劲,突然警觉,“你不会因为型号太老旧没法修理,干脆买只一模一样的手表偷偷替换吧。”
他正将手表放进包里,闻言哭笑不得:
“我为什麽要做那种事?”
其实说完你也觉得自己风声鹤唳过于夸张,但是只要对象是赤司,总有种他什麽都做得出来的错觉。
“再说了。既然都打算擅自做主替换掉原本的旧表了,为什麽我不直接挑选一只更好的呢?”
他说着,将最後一本书放入背包里,低头拉上包的拉链。
随即,他擡头看向你。
“毕竟,现在主动权在我的手上,对吗?”
你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这个人…这个人为什麽会幼稚到用这种小事来威胁你啊?!
不得不低头的你只好忍气吞声,瞪了他一会,才开口问:“…不会自作主张还真是感谢你啊,征君。”
可千万别直接买一只价格不菲的新手表过来,你用眼神威胁他,他要是敢,你保证当天的晚饭每一样都有红姜和大葱。
赤发的少年单手撑住下颌,笑了一下。
“我想吃汤豆腐。”他说。
“明天就做。”你没好气地说。
点完菜的少爷心情明显很好,又监督佑介预习完功课才告辞。最近他告辞得都比往常要早。据说因为征臣先生从国外回来,会在家里待一段时间,父子二人可以借此多点相处机会。但说到底,不到披星戴月的时间,征臣先生的座驾是不会到家的。所以赤司还是跟从前一样长在你这里,只是每天会提前一点时间赶回去,和父亲坐在书房里聊聊天,简短交流。
送走赤司後,你在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上面的字迹和划线都眼熟无比,就是你的那一本。可你分明看见赤司今天临走前收进包里一本一模一样的习题集。
既然你的这本习题集还在书架上,那他拿走那本是自己的?
你回想起在学生会的办公室,看见他手肘下垫着的书就是这本,仿佛随手不离身。为此你还特意去过一趟书店,恰好在书店发现这本习题集出版了新的版本,封面也做了更改。
也就是说,对方是特意去买的旧版本书。
为什麽要特意买和你一模一样的旧版本书而不是新版本呢?
最关键是,你看三年级的复习题是提前做准备。他今年还是一年级,压根还没到被升学压力统治的时间,他看这个干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