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擡起头,把背挺起来!”
一刀抽在後背上。
“给我道歉!去找那些被清水久美欺负过的人道歉!”
竹刀咚地一声拄在地上。
你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
“这麽多年来她仗着家世和任性欺负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说到底是你的放纵引起的灾难。去给我找到那些人好好道歉!”
他愣愣地盯着你,面上的表情与其说是不可置信还不如说是一片空白。哪怕肩背都被抽得火辣辣的痛,他都置若罔闻,好像疼痛的不是自己一般。
“哈?难道我也要按照惯例掉几滴眼泪,你才听得进去?”你强忍翻白眼的冲动。
“…不,不!”他仿佛突然被人敲醒一般,眼瞳点亮,“我知道了,我完全明白了!我会去做的,知花交代的那些我都会去认真完成的!”
你松开手把他丢回去,看到被你扯得凌乱的衣襟,又忍不住手欠蹲下身帮他整理端正。
“不光是我说的,你要有自己的想法,不要被人牵着鼻子走啊。”你埋怨。
“会的,我会的。”他满口答应,随即又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做得好的话……我可以去探望知花和弟弟妹妹们吗?”
“不要,我很忙。不许打扰我。”你果断拒绝。
他又露出那种失魂落魄的表情。
幸村轻咳一声,把你们俩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最近外祖父给清的任务是处理京都那边的事务吧,每周都有几天要在京都和横滨来回。”
“我刚好给藤和君联系到一位义塾老师授课,每周也有那麽几天要到老师那里去上课。”幸村笑了笑,意有所指,“来回交通如果能解决就好了。”
桐原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两眼希冀看你,“我接送……可以吗?”
幸村在你的死亡瞪视下微笑不变。半晌你先移开目光,把竹刀丢给他。
“别给我惹麻烦。这是赤木君借给我的竹刀,还请帮我还给她。”
说完你就大步迈向门口,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走後许久,桐原还盯着门口失落不已。见状,幸村便有意无意道:“听说赤司君是家里的独子。”
桐原听着眉头下意识拧起来,喃喃:“独子啊,独子的风险太大了。”
“父亲赤司征臣作风是出了名的强硬呢。”
桐原的眉头皱得更紧,“家庭关系会很难相处吧。”
“受到这样的父亲教育和影响,想必赤司君不像清那麽好说话吧。”
桐原:“糟了,知花嫁过去要是受到欺负怎麽办……”
“因为快到订婚的年纪了,好像有很多人家在观望能不能和赤司家联姻。”幸村做作地叹了口气,“真担心,万一有些心术不正的人因此迁怒到藤和君怎麽办?”
桐原腾地站起身来。
“不行,为了知花,我不能坐以待毙!”
幸村微笑,“说得是呢,清君。最起码为了能在藤和君无助的时候帮助她,也请好好努力吧。”
“我现在就去跟祖父道歉。”桐原顾不上肩背的疼痛便往外冲,“阿市,我先走了!”
幸村在他背後挥手。
等到室内安静下来後,他才对屏风後说道:“看到这里,你也可以放心了吧。千景君?”
六曲的花鸟屏风遮挡住一个不大不小的窗口。而窗口後连通着隔壁的另一间和室。
“义塾的讲师我介绍给藤和君了,她也愿意接受。那孩子还真是好懂,只要以等价交换的形式她就会上鈎。”幸村说,“托她的福,清君也振作起来了。想必今後清水小姐再难肆意妄为了。不过,你真的不想让藤和君知道讲师是你再三恳求才肯出山的吗?”
一片寂静,半晌後,才从屏风後响起青年沉静的声音:
“不用了。多谢幸村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