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和前辈见若月沉默许久,连忙说:“是不是我说得太多了?对不起啊,让你听我抱怨这麽多无聊的事情。”
“不不不。”若月疯狂摆手,眼泛泪花,“前前前辈千万不要这麽想!我很乐意听!非常愿意!不如说是我的荣幸!”
如果前辈你一直保持困扰,最後困扰的就会是苦不堪言的我们了!
少女颇为诧异地挑起细眉,神情有一丝惊讶,“啊呀,这可真是……”
“若月君太为别人着想了。不用这麽照顾我的心情。”藤和前辈安抚她,“时间差不多,我也该回去了。”
说着便起身,拿起挂在桌边的书包要走。
“等等,前辈我跟你一起!”若月一个激灵,赶紧追过去。
……
“所以赤司君前一阵子睡不好,据说总会做奇怪的梦。”若月初小心翼翼地说,“这个有可能是,苦夏吧?我妈妈说,夏天气温一高,睡眠和胃口都会受到影响。”
说完她自己都抖了一下。
妖怪一样的赤司君真的会苦夏吗?至今连感冒都没有患上过啊!
上学期的流感导致班级同学至少三分之一请假养病,唯独赤司全程丝毫不受影响。
但前辈显然被这个借口糊弄过去了。只见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口中喃喃:“原来是苦夏吗……我知道了。”
若月初大大地松了口气。
就在她天真地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又听见腾和前辈笑着说:“若月君现在不想从前那麽害怕赤司了呢。听说你们现在一个班级,关系又变好吗?”
若月浑身一个激灵。
“不不不丶关系根本没有变好!不对不是说关系很恶劣丶我没有说赤司君很可怕的意思赤司君也没有威胁不对啊呜呜我丶我什麽都没说……”
越描越黑,她欲哭无泪。
藤和前辈笑得弯下腰,过了一会擦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泪,对她说:“好了,别那麽紧张啦。来,伸出手来。”
若月呆呆地看着她,听话地把手伸出去。就见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糖果,放在自己掌心。
“若月君是个可爱善良的好孩子。”前辈替她合上手掌,“这是奖励给好孩子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吧。”
若月愣住了。
直到前辈在十字路口与她分开,朝她挥挥手,脚步轻快地朝自家方向走去,她还愣愣的,全程只会机械地跟着挥手作别。
只剩她一个人後,她低下头,看着手心里的糖。
圆鼓鼓的硬质糖果,裹在透明玻璃包装纸里。玻璃纸上泛着粼粼光彩。
“前辈,好像什麽都知道……”
她在微醺的晚风里握紧糖果,喃喃道。
*
前辈不知道的是,其实她会害怕赤司君的原因不止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麽简单。
不单是小动物面对猛兽的求生本能作祟。
从见到赤司君的第一面起,她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很危险。尽管他有着让人信赖的强烈魅力,可他的危险性也如影随形。
可是身边的同学们全然忘我地沉浸在赤司下克上的传闻时,对赤司君的崇拜和追随差点要凝固成根深蒂固的信仰,几乎要形成一种教派崇拜了。
从小到大,若月初的预感从来没有出过错。尤其是对于危险的预兆。
小学的时候,有诱拐小学女生的犯罪团夥在学校附近的街道活动。因为他们行动隐蔽,连巡警都一时难抓到他们。
还是小学生的若月初就是凭借自己强烈的预感,从诱拐犯的手里逃脱,跑回学校找到门卫求助。
她非常相信自己的预感。
若月初知道自己家祖上是神职人员。
若月家的女性成员一直会担任神社里的市子一职,姑姑传给侄女,周而复始地传承。不过到现代社会,神社的功能衰落,若月初这一辈已经彻底跟神社没有关系了。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关系,至少若月初的表姐就在一座神社里任职。
虽然若月初一直感觉,那就是表姐念完大学後不想出社会工作,所以找了个借口在家理直气壮地咸鱼。
因为,她每次不论什麽时候去见表姐,表姐不是躺在木廊,脸上盖着书睡午觉,就是坐在缘侧上看漫画,笑得直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