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边的就是那个陌生人。
他——或者是她?那是一张素白到近乎色素单薄的脸庞,五官很普通却分不出男女,带着淡淡的丶若有似无的笑。
“枣小姐说,漆盒的原主人想见我。就是这位吗?”她看向店主。
这时,那陌生人出声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柔和,终于能听出来性别,“没错,是我。”
“那麽你见我,是想要把漆盒买回去吗?”藤和千枣开门见山道。
陌生人笑了一声。
她一愣,这简短的一个笑声,却在耳膜上发生奇妙的效应,就像是引起身体什麽地方共振似的具有神奇的魔力。
这个漆盒的前主人身上,有一股奇妙的非人之感。
“不,我不是来买回去漆盒的。”陌生人说,“我只是来看您的。我想见见漆盒的新主人。”
她看了一眼藤和知花拿出来放在桌上的漆盒,并不在意它已经变成小女孩的糖果盒。
陌生人唇边的笑意渐浓,“这个漆盒在你手上,就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她起身,朝外走去,留下一句:“代我向你的母亲和幸村君问好,藤和君。”
店主起身追上去,门外却空无一人。
“奇怪……”
*
“知花?”
是熟悉的男声在呼唤她。
藤和知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鲜艳红发,已经长到束起後都能搭在肩上了……眼眸在室内是瑰红的宝石色泽呢,真好看。
白皙无瑕的红发青年半蹲在她身前,轻轻摇晃她的肩膀,“知花?不要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藤和知花顿时清醒过来。
“奇怪,我怎麽睡着了?”她纳闷地坐起来,“征君,现在几点了?”
“下午五点十四了。”赤司征十郎回答。
藤和知花打了个哈欠,“啊,要吃晚饭了。”
她揉着眼睛,“是秋乏吗?最近好容易犯困,还做了个奇怪的梦。竹林啊,白雾,神社什麽的。”
赤司征十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俯下身,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迫近过来。藤和知花吓了一跳,下意识後仰,拉开距离:“怎麽了?”
赤司征十郎紧紧盯着她。
“你最近经常犯困丶食欲不振丶有时还会干呕……生理期呢?”
藤和知花脸先是一红,“胡说什麽呢!等等……”
她脸色又一白,下意识捂住小腹,“不是吧?不会吧?!”
赤司征十郎起身,“很可能是。我去叫司机开车,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藤和知花脑袋嗡嗡的。赤司征十郎很快安排好一切,穿戴整齐回来,还拿着她的大衣。
见她抱着脑袋蜷缩在椅子上不知想什麽,知她可能是慌乱过头,便柔声问:“害怕吗?”
藤和知花放下手臂,出神,“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我在想孩子叫什麽。”
她这接受现实的心态也乐观过头了。赤司征十郎哭笑不得。
“叫千枣吧?”她兴致勃勃地说,“虽然花啊风什麽的也挺好,但是,千枣感觉更好。枣是果实嘛。开花结果,枣是活着的证明啊!”
赤司征十郎拉起她,为她披上大衣,闻言一笑。
“好。”他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