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会?!”安妮惊呼道。
这个手势在西方只有一个含义,斩首。
“抱歉,吓到您了。”
“不,我是说,这麽容易就能杀掉一个贵族吗?”
“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情,获罪的不止是贵族本人。皇家御宝就是皇家御宝,经过君王赏赐给臣下的,会有专门的官员负责登记。通过贿赂等非法手段拥有丶使用皇家御宝,不但拥有者会被斩首,就连负责登记的官员乃至工坊的监察官,都会被问罪。君王的威严,不容亵渎。”
听到这里,弗朗索瓦心中也是一动。
目的达成,朱厚烨见好就收:“陛下,很抱歉打扰了您的宴会。我们继续吧。我也饿了。”
“哦,当然。”
路易丝恋恋不舍地让人收起葵花洗。
同样对葵花洗恋恋不舍的,还有在场的诸多贵族和各国使节。
想要!
这是波旁公爵夏尔三世的心声。
如果我是法兰西国王的话,那这只葵花洗就是我的了。
想要!
这是各国使节的心声。
特别是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的使节,他飞快地转动着脑子,希望为自己的君主把这件稀世珍宝弄到手,以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
至于其他各国的使节,他们不敢跟法兰西国王争,但是他们可以瞄准这位异国来客。
他的手里一定还有!
安妮·德·皮瑟勒注意到,这些人盯着朱厚烨的眼神就跟快把他点燃一样。
当然,她也没忍住。
她问道:“哦,拉罗格殿下,请问方才印在天花板上的花是什麽花?我看着有点像亚美尼亚的杏花,可它有六片花瓣。”
她改了敬称。
“那是梅花,曾经是我故乡特有花卉,因为被古代君王赐予各藩属国,现在遍布远东各国。不过,全世界的梅花花瓣都是五瓣,唯有我家附近的梅花是六瓣梅。”
安妮道:“所以,那只葵花洗是特别定做的喽?”
“当然。”
只为皇族服务的工坊,
特别定做的瓷器,
还有被送给克洛德王後的稀世紫珍珠项链,
如果只有一件还能说巧合,但是两件都来自于这位先生。
结论有且只有一个,这个卢米埃·拉罗格先生是一位王子殿下!
萨伏伊的路易丝道:“哦,拉罗格殿下,非常感谢您的礼物。我很喜欢。请问,这件瓷器怎麽用。”
“随您高兴,尊贵的殿下。”
弗朗索瓦道:“哦,亲爱的拉罗格,我的朋友,这样的回答可不能让我的母亲满意。”
“是我疏忽了,陛下。葵花洗,其中的洗,是洗涤的意思。这一种器型的器皿,最初是用来清洗笔尖的。”
“清洗笔尖?”
“是的。我们常用的笔不是鹅毛笔,反而跟画笔有点像,前端是毛,所以每次使用之後都要清洗。不过东西是拿来用的,没有必要被约束。殿下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使用它,无论是用来养花还是用来放水果,都可以。当然,加个底座摆在桌子上,也是一件不错的小摆件。”
路易丝笑了:“哦,您的这件礼物实在是太合我的心意了。对了,您的衣服也很特别,请问上面青色的纹样,是您的家族纹章吗?”
“哦,是的。”
“它可真特别,请问它有名字吗?”
“是的,这是七尾凤凰(菲尼克斯)纹。”
“七尾?”
“是的。菲尼克斯纹有九尾丶七尾丶五尾和三尾之分。能使用九尾的,只有两个人。我的长子会继承我的七尾菲尼克斯纹,次子只能使用五尾。”
在文学院预科的三年,他也旁听过纹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