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个女孩儿羞涩地对自己行礼,朱厚烨笑道:“不愧是法兰西数一数二的名门小姐。如果我没有意中人的话,一定会为你着迷的。”
伊丽莎白脸色一白,紧接着浮起两朵红晕,却还是礼貌地道:“请问是英格兰的罗奇福德子爵小姐吗?我听勒妮公主说起过她,她是一个慈爱和善优雅的女士,克洛德王後殿下很喜欢她,就连奥地利的玛格丽特殿下十分喜欢她,甚至夸赞她胜过她父亲许多。”
朱厚烨道:“是的。安妮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女性,拥有男人一样的勇敢果决,还有一个机敏的头脑。”
伊丽莎白吃惊地道:“您喜欢这样的女性?”
男人不是都喜欢女人是个柔顺听话的小东西吗?
她出门的时候,她的母亲丶她的家庭教师,就连家里年长的老女仆都这麽跟她说,要她尽量保持柔顺乖巧的一面。
当然,等她嫁人了,就可以不必隐藏了。反正天主也不允许离婚。
“是的。我喜欢她光芒四射的样子。固然她在舞池里的时候是衆人的焦点,但是她跟人辩论的时候,更加耀眼夺目。”
伊丽莎白吃惊地长大了嘴。
她敢肯定,今天过後,荷兰宫廷里一定会多出伶牙俐齿的女士。
看着女儿失礼,奥兰治公爵连忙打圆场,道:“殿下,请原谅,我这个女儿刚从修道院回来,不太熟悉宫廷社交辞令。”
“那我肯定,公爵殿下特地拦住我,绝对不是为了把伊丽莎白小姐介绍给我。介意直说吗?”
“好吧。”奥兰治公爵犹豫了一下,道:“我只是在疑惑,殿下为什麽轻易地放手自己已经到手的权力。”
这是他最为困惑的地方。
为什麽要放弃已经到手的权力?
本来放弃王国的尊荣,主动降为公国,就已经够让他吃惊了,更别说现在还把权力放给什麽议会!
这跟往自己的脖子上套锁链有什麽两样?!
奥兰治公爵不理解。
“什麽?”朱厚烨愣了一下,道:“啊~!你是说,议会。”
“是的。”
“答案很简单,我不喜欢事必躬亲。”
“只是因为这样?”
“当然。就是因为这样。”朱厚烨道,“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片土地不属于任何人。虽然我被加冕为荷兰公国的领主,但是这片土地的人们对我的认可有限。如果我忙不叠地要这个要那个,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成为攻击我丶离间我跟这里的贵族和市民的理由。所以,我只是划定了范围,然後让荷兰人自己治理荷兰。”
“让荷兰人自己治理荷兰?”
“是的。荷兰公国是属于荷兰的。而我,只要能满足我身为领主的小小一部分权力,我就跟满足了。”朱厚烨道,“当然,你也可以当做是假话。另外一个解释是:我自幼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应该会的东西必须会,除此之外,能坐着的时候绝不站着,能躺着的时候,绝不坐着。这句话的含义,你可明白?”
奥兰治公爵摇了摇头。
朱厚烨道:“意思就是说,不止不要妄想自己不该得的,平时也要注意言行,不要让他人産生不必要的误会。”
奥兰治公爵心中一凛,朱厚烨却已经端着酒杯,走入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