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白检查到高二,她扫了一眼队伍里。
而後低头一板一眼的写下,“高二二班,张剑,染发,记三分。”
“学姐,我这不是染的,天生的黄头发,真的!”那名叫张剑的男生急道,欲拦下少女。
林聿青瞥了一眼那边,少女那双大眼眸,冷冰冰瞪了一眼男生,“再说话,再记一分。”
男生哑然,抓了抓一头黄发。
有人憋笑。
林聿青看着宋温白走过来,他没再看她,却感觉她的目光在扫过他身上时似是略一停顿了下,少年心跳快了一拍。
他低眸,又重新将目光放到宋温白背影上。
这时到了颁奖环节,由三中校长亲自颁奖,先是班级奖後面才是个人奖,等到男子跳远的时候喊出邱哲的名字,却迟迟不见人上台。
宋温白疑惑,往自己班级里扫了一眼,发现邱哲不在。
这时高三班主任跑过来对着校长低声说了什麽,校长点点头,便继续往下念获奖名单。
邱哲应该是请假了。
这段时间邱哲似乎请了好几次假,宋温白正想着,就听到台上开颁艺术类奖项,话筒里念出了自己的名字。
宋温白回神,将记录册递给高芳芳帮忙拿着,她走上台领奖,林聿青看着站在台上领奖的少女,亭亭玉立站在那里,身影清瘦却坚韧。
宋温白上台,台下一阵骚动,尤其是高三。
运动会落幕後到了周末,经过几场急雨,外面野草疯长,浦口也正式进入了盛夏。
宋温白去副食店找了几次邱哲,可是卷帘门一直垂落,店始终关着。
街上人来人往,拐角处,宋温白在旁边修理铺站了好久也没有见邱哲出来,她心事重重的回家。
路过书店宋温白看了几眼,走过去,随後又返回,“老板,有没有最新高考模拟题?”
书店老板正在躺椅上打盹,听到声音,蒲扇从脸上拿开,“有,一套一百一七。”
宋温白从衬衫里拿出一堆零钱数了数只有三十来块,这也是她平时从冯秋红给她买东西找剩零钱攒的。
少女面色微窘,攥紧了零钱,擡头问:“能不能租看啊?”
1998年也不是每家都有钱供孩子上大学,有不少人租试卷。
“也行,一天十块,租几天?”老板见少女捉襟见肘,习以为常。
宋温白算了算,“一周就行。”
她到小区楼下,一群少年在社区那里打球,传来阵阵打球和球鞋在地上摩擦声。
黄桷树下的小超市门前冯秋红和人在那里搓麻将,似乎手气不好,眉头紧锁能夹死一只苍蝇。
宋温白看见冯秋红的身影,攥紧了手中试卷,立马脚步加快。
这时似乎有人赢了,牌桌那传来一道笑声,“哎呀,胡了!”
“不打了,不打了,什麽手气,都输一早上了!”冯秋红拿着蒲扇扇,嘟囔着擡头看见宋温白,骂道:“大早上就不见人,还知道回来?死丫头,赶紧回去做饭。”
宋温白一顿,“知道了。”
冯秋红气的又扇了几下蒲扇,眼睛扫过少女怀里的东西,“你这个死丫头又背着我买什麽东西了?”
“没…没什麽。”
“你哪里的钱买的?是不是偷我钱了?”冯秋红说着掐了下少女的胳膊。
宋温白嘶了声,咬住了下唇,擡眼就看见站在小超市买完东西出来的林聿青和李文。
林聿青目光澄澈而沉重。
李文则皱了下眉,他和林聿青玩的好,来小区找林聿青这种情况也是遇到过好几次。
起初也有些诧异,没想到他们学校年霸全年级第一,又是学生会会长的高冷学姐是留守儿童,还有一个这样的後妈。
少女难堪又倔强的躲闪了目光,看向冯秋红,“没有!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