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隔天早上下着细雨,屋里光线昏暗。
宋温白在房间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忽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少女的手一顿,看向门口,心里有一种不好的猜测,一时间没有动。
门口忽而没了声音。
冯秋红这几天腿脚不便,再加上刚被骗光了钱,也没怎麽出门,躺在屋里睡觉也被这阵敲门声吵醒。
“是不是…是不是那些人又来了?”
冯秋红的声音落下,忽而门被踹了一脚,木质门摇摇欲坠,发出巨响。
宋温白面色一白,还没等她做出反应,门就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一群男人涌了进来,寸头,纹着纹身,看起来来者不善。
宋温白没想到这些人这麽快就再次找上门来,手不自觉抓了下桌角边缘,能听到自己胸腔砰砰心跳声。
几个人打量着少女,“哟,冯秋红那娘们的继女也在啊,冯秋红那娘们呢?”
冯秋红没敢装睡,哆嗦着拄着拐杖出来,“彪哥。”
那些人瞟了几眼少女,为首一个刀疤男直接坐在沙发上,“钱呢?别墨迹。”
冯秋红:“那个彪哥,我真没有一万块钱,你是知道的呀,我全投进去了,哪里还有钱啊。”
阿彪听到冯秋红的话,笑了下,“阿红妹儿,不是哥不给你宽限,这都几天了,一万块钱都凑不出来?”
“只有三千块…真没有钱了,这钱还是我和别人借的!”
上次听到宋温白的话,冯秋红也真害怕被剁手,她之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放高利贷的人什麽事都干得出来。
于是去弟弟那又哭又承诺翻倍还回来才借了两千,还有的都和别人借的,从衣服口袋里翻了几层,拿出钱来,为难的说。
有小弟接过钱递给阿彪,男人数了数只有三千,“小刘,你说,阿红妹子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说怎麽办呢?”
见状,阿彪偏头示意小弟,“砸!”
冯秋红抓紧拐杖,“别啊,彪哥,你再宽限我几天啊!”
阿彪坐在沙发上,吞吐云烟,不开口。
宋温白看着几个人要去动奶奶生前置办的嫁妆,擡手拦住,“你们干什麽?!别动那书架!”
少女声音轻颤,却清脆的响起。
阿彪看了一眼少女,瓜子脸,那双眼睛很大,似乎隐有雾气,目光却倔强。
可也只看了一眼,没有动。
少女最终还是没有拦下那些人,被推搡到一边,那群人抡起斧子将屋里的东西砸了给稀巴烂。
“别砸了!别砸了,你们要干什麽啊!”冯秋红瘫坐在地上,哭着喊着。
连少女房间也没有放过。
桌面上的相机被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宋温白扑过去,捡起相机,镜头片被砸的破碎。
相机里的照片全没了。
宋温白擡眸,目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目光满是恨意,她知道团圆就是被这些人打死的。
馀光看到男人去动团圆的遗物,少女爬起来从厨房顺出一把刀,毫无章法的胡乱挥向男人,一时间没有人敢上前,少女举着刀,瞪着眼睛,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果决,“来啊!谁再碰这些东西,我杀了谁!”
“团圆是你们杀的!”
“它只是一只小猫,什麽都不懂的小动物而已,你们这些刽子手!该死的是你们!”
“钱是她借的!我不管你们之间的纠葛,但是别再碰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阿彪弹了下烟头上的灰,笑了声,“小姑娘,她是不是你妈?你妈拿不出钱,连你…都有可能小命不保。”
“她不是我妈!”少女低吼道,“不管我死活,拿我换钱的後妈算什麽妈!”
阿彪擡头看了一眼少女,又看向吓的颤抖的冯秋红,最後慢悠悠道:“阿红,下次再凑不齐钱,就是拿你胳膊抵债了。”
冯秋红已经吓的瑟缩,看向站在旁边的少女,连忙说:“彪哥,我真没钱了,我把我闺女抵给你,行不行?你瞧瞧,这死丫头长得可漂亮了,听说学习成绩特别好,脑瓜子聪明!”
宋温白听到冯秋红的话,蓦然擡头,对上阿彪打量的目光,少女攥紧手里的刀,後背已经汗涔涔的。
“彪哥,这小姑娘白嫩水灵灵的,还是个高中生,要进会所里,倒也不亏。”一个男人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看着少女。
宋温白脸色一白,她听懂了男人话,也知道会所的生意。
“就是,就是,彪哥,你考虑一下!”冯秋红谄媚的说。
可忽而少女的声音打断了女人的话,“我不会进那种地方,你们敢上前,我就去死。”
其他人看过去,就见少女拿着手里的刀抵着自己脖子,少女说着决绝,手往自己脖颈间用力,有血珠子冒出来。
“彪……彪哥……”
“啊,你这死丫头疯了吗?!快放下!”
宋温白死死盯着那个叫阿彪的男人,目光带着一种绝望的决绝。
阿彪略一沉默,将烟头灭在桌面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