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了一息,解自熙稳住神,好整以暇望眼外头的天,细雨霏霏,升起的水雾迷蒙了视野,他开口:“那就叨扰梅大人了。”
梅父:“好好,快坐。”
梅清雪:“父亲,母亲,你们招待解大人,敏姐儿你正好和他叙叙旧,我去叫人收拾厢房。”
“母亲,我陪你一起。”
解自熙的馀光目送梅清雪的离开,忽而一笑,在笑什麽,也许是在笑自己自作多情。
至东厢房,梅清雪正要拿起巾子擦拭桌椅,青萝忙不叠道:“夫人,这些活儿您让奴婢来。”
梅清雪:“不打紧。”
青萝:“不成夫人,您就坐着歇息,其馀让奴婢来就好。”
梅清雪却摇摇头,见小丫鬟从外面提被褥过来,她便过去接下,只身来到床榻边铺床。
青萝见状叹了口气,梅敏则是偷偷端详母亲,忖度须臾,来到梅清雪身边,小心试探道:“母亲,您还好吗?”
“嗯?”梅清雪疑惑,“敏姐儿,你问这个作甚?我很好。”
梅敏压低声音道:“母亲,我是您女儿,您了解我,我也了解您,知母莫若子,您心里有事就和我说,我和您一起分担,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麽忙呢?”
“莫要胡闹,快收拾。”梅清雪铺下被单。
梅敏眨眨眼。
。
果如梅父所言,雨不仅没歇,甚而越下越大,解自熙只好在梅家用晚膳留宿。
晚膳时解自熙没有来,梅父遂派人将晚膳送到解自熙屋里,用过晚膳,梅清雪和父母商议归京一事,而梅敏则去寻解自熙了。
“解公子,是我。”梅敏敲门。
少顷,解自熙开门,外面湿黏黏的冷气往厢房里灌。
解自熙神情淡漠,眉眼萦绕阴郁之色:“梅小姐,你找我有何贵干?”
“叙旧呗,可以进来吗?”
解自熙点头。
梅敏收好伞步入厢房,解自熙望着雨,关上门扉。
步入厢房後,梅敏坐下来不曾不说话,解自熙也没吱声。
未久,梅敏才道:“还住得舒服吗?可有哪里不满意的?”
解自熙:“没有。”
“那行,你好好休息,解公子,你现在看起来很疲惫,你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嗯。”
“从京城到贵州,最快也要半个月。。。。。。解公子,是崔焰拜托你的吗?”
解自熙扶额道:“梅小姐,有话直言便是,你也知我长途跋涉,身体劳累,等会便要休憩了。”
“对不住,那我长话短说。”梅敏斟酌好用词,道,“解公子,你可是对我母亲有心思?”
这一席话出来,满屋安静,落针可闻。
解自熙擡眸,并未有多少诧异,脸上平静如水:“是她让你来的?”
梅敏:“不是,母亲她不知道。”
解自熙打量梅敏的表情,片刻後他忽地自嘲一笑。
天晓得他有多希望将自己对梅清雪的心意昭告天下,让她的身边人俱知晓他已经属于她,可迫于梅清雪的心思,他只能偷偷摸摸,那时候他有朝一日定要改变梅清雪的意思。
只可惜他没等到就被迫和心上人一刀两断。
如果梅敏看过曾经的解自熙,便会知道如今的解自熙备受分离的煎熬,早就没了昔日的自信,没了意气风发,曾经迸发的丶热烈的情意也如石头般大海,不知何时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男女之间讲究你情我愿,结果却不如解自熙所愿,他迷茫不安,不知如何突破这囹圄困局。
梅敏诚恳道:“解公子,你可否给我一个准确回复,这很重要。”
沉默未久,解自熙开口,声线沙哑:“是,梅小姐为何执着于回复?可是想要劝说我放弃?”
果真如此,比起惊讶,梅敏更多的是高兴,如此一来,後面的事便通畅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