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夫人不起来,拽住梅清雪的袖子,“清雪,老身求你了,阿笙罪不至此,我只有这麽个儿子了,你父亲是左都御史,敏姐儿未婚夫是锦衣卫指挥使,你一定有办法的。”
梅舒沉默,
“清雪,阿笙是孩子们的父亲,你再如何怨阿笙,也不能让孩子们没有父亲吧?清雪,只要你肯答应,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我知道明家对不起你,我同你致以深深的歉意,我会狠狠罚阿笙的,你若要曦月,我也立马把人给你。。。。。。”
明老夫人说着,呼吸紊乱,直直望着梅清雪。
梅清雪垂下眼睫,道:“老夫人,有话我们站起来再说,你若不起来,我想我也没有耐心听了。”
明老夫人起来,死死拉住梅清雪,气喘吁吁道:“清雪,我们都知道错了,阿笙也深深反思过自己,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过失,为此谴责後悔,你看,这是他亲自写给你的信。”
言闭,明老夫人从怀中掏出折叠的绢布,白布隐约透出几分血色,不仅明老夫人後悔,明笙之也後悔了,屡次思及梅清雪的贤惠淑良。
梅清雪并不想和明笙之包括明家再有任何关联,也对明笙之写给她的信不感兴趣,但是敏姐儿和舒哥儿若是知晓此事,可会怨她旁观?
顾念儿女的感受,梅清雪踌躇,明老夫人见状立刻把绢书塞进她手里。
梅清雪手心一哆嗦的工夫,绢书被人抢走,耳边骤然响起解自熙的声线。
“明笙之写给姐姐的信?那我倒要看看。”解自熙说着将绢书摊开。
明老夫人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解自熙,有几分眼熟,怔愣片刻,回过神思量道:“你是忠武侯家的孩子?”
解自熙不作他答,只扫过绢书上用血一笔一画写出的信,半晌,解自熙嗤笑一声挥手,将绢书抛弃,明老夫人忙不叠接住,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写给清雪的信。”言下之意埋汰解自熙强横无礼,竟偷看他人私密。
解自熙不以为然,只是对梅清雪道:“姐姐,你莫要看那绢书,会污你眼睛的。”
“解小侯爷,你此话何意?”明老夫人沉声道。
解自熙挑眉,嫌恶道:“字面意思,姐姐都和他和离了,他背叛姐姐丶娶妻生子日子美满时没想到姐姐,如今沦为阶下囚突然想起姐姐,以为几句话就能将过去犯下的错抹去?还想着和姐姐和好?痴心妄想。”
“你们明家人的嘴脸委实恶心。”解自熙嗓音冰冷。
解自熙的话直白犀利,明老夫人脸色涨红:“你——”
“自熙,老夫人是长辈。”梅清雪柔声说。
解自熙换了语气,漫不经心道:“对不住,老夫人,是晚辈说话太不知分寸了,但我只是实话实说,想必老夫人心里也清楚。”
“老夫人,你歇了心思回去吧。”
明老夫人:“解小侯爷,我是求清雪,不是求你。”
“那不巧了,姐姐听我的。”语讫,解自熙握住梅清雪,笑道,“对了,老夫人回去後记得和你儿子说一声,不要肖想不属于他的人,姐姐是我的。”
一语激起千层浪。
明老夫人愣住了,她怎麽也没料到前儿媳竟和解自熙。。。。。。
骇人听闻。
感受到解自熙的力道,梅清雪起初不大自在,可想到什麽,她遂回握,开口道:“老夫人,抱歉,我委实帮不上忙,我父亲一向公私分明,他刚回京,更要明哲保身,而崔二只是敏姐儿的未婚夫。”
“青萝,去拿点君山银针过来,老夫人爱喝。”
明老夫人攥紧绢书:“清雪,你就不想看?”
梅清雪摇首,解自熙:“老夫人还要执迷不悟?”
明老夫人捎着君山银针离开,刚出门槛,她就见梅舒朝这边来,明老夫人转悲为喜,立即道:“舒哥儿。”
梅舒见到祖母,行礼道:“见过明老夫人。”
生疏的称谓让明老夫人心口凉了半截,可他们到底有血缘干系,明老夫人重拾信心。
梅舒目光从明老夫人身上落在後面的梅清雪和解自熙身上,询问道:“母亲,老夫人来此所谓何事?”
梅清雪正欲解释,明老夫人抢先一步,飞快将明笙之的事告知梅舒。
梅舒颔首:“母亲说得对。”
明老夫人难以置信:“舒哥儿,那是你父亲!”
梅舒平静道:“离开明家那刻,我便没有父亲了。”
解自熙上前,小声和梅舒说了几句话,把明笙之信中内容告知,梅舒顿时皱眉,冷声道:“不要再来叨扰我母亲。”
当年明老夫人亲自送梅清雪离开明府,今儿梅清雪行当年之事,也亲自护送明老夫人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