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熟悉,好像是解自熙。
“夫人!”他叫她,她不禁露出一个苍白的笑,阖上双眼,耳边听到他悲痛欲绝的哭声。
梅清雪惊醒,次日夜里在解自熙来後,她同他说了这件事。
解自熙注视她许久,安慰道:“只是梦罢了,不要多想,姐姐若是怕,今晚我留下来陪姐姐可好?”
他用一种狎昵的语气说。
梅清雪点头,解自熙瞪大眼睛,喜出望外。
梅清雪目视解自熙的样子,呢喃道:“你为何哭了?”
她是在问梦里的解自熙何故落泪,那哭声压抑痛苦,撕心裂肺,很久以前她做过类似的梦,梦里听到一个人在哭,现在她明白了,是解自熙。
解自熙依偎在梅清雪怀里。
这夜,许是梦的缘故,梅清雪心悸,准许解自熙上榻,解自熙高兴坏了,像是被冷淡的皇帝钦点要宠幸的妃子,亢奋到血液在叫嚣,脑袋充血。
“不要灭灯。”梅清雪说。
床头柜留一盏灯,解自熙拉下金鈎上的帷幔,规规矩矩上床,尔後侧躺搂住梅清雪的腰,将人拉入怀中,胸膛贴着她的後背,亲密无间。
“睡吧。”解自熙说,心脏狂跳。
梅清雪闭上眼睛,手放在解自熙的小臂上,过了一会儿,她脑子里浮现解自熙穿窄袖劲装的模样。
解自熙并不大穿那些广袖,他一贯爱穿修身的劲装,所以梅清雪才会给他挑了一对护腕。
可是她从未见解自熙戴过。
梅清雪睁开眼,莫名的难过,迟迟睡不着。
“怎麽了?”解自熙的呼吸拂过她的耳朵,与梅清雪同床共枕,解自熙着实兴奋,兴奋到毫无睡意,心口滚烫,只想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一辈子不松开。
梅清雪抿唇。
解自熙轻声说:“睡不着,是因为那个梦?”
梅清雪犹豫着啓唇:“你不喜欢我送你的护腕。”
话题突兀,但解自熙很快反应过来:“没有不喜欢,我爱惜都来不及。”
“那你为何从来不戴?”那回与解自熙重逢,梅清雪注意到他戴的护腕,第一眼以为是她送的护腕,後来才发现不是,只是款式类似,他的护腕俱是银色。
他喜欢银护腕,梅清雪就挑了一对银色护腕给他当生辰礼。
解自熙:“。。。。。。我以为是敏妹妹送的。”
梅清雪沉默,解自熙忽然起身穿衣:“你等我一下。”
见他跳窗,梅清雪不解道:“你去哪?”
“很快我就回来。”
大抵一盏茶凉透的工夫,解自熙回头,额头落着汗,小臂上扣着一对银护腕。
“你看,我戴上了,很衬我,姐姐的眼光真好。”解自熙将双臂呈到梅清雪跟前,借着烛火,梅清雪确定这对护腕才是她挑选的。
“其实我有怀疑过护腕是姐姐送我的,因为上面有姐姐喜欢的梅花纹,可姐姐当时。。。。。。我打消了想法。”解自熙说。
梅清雪生出一点儿懊恼,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三更半夜的,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我去给你倒水。”
解自熙拉住梅清雪,“姐姐先给我擦汗。”
梅清雪照做,期间解自熙的眼神直直锁着她,让她好不自在。
解自熙摸着护腕上的花纹,牵唇:“姐姐,原来不是我自作多情,其实你那时心里也是念着我的,我好高兴。”
说着,解自熙笑出声,在她的手腕上落下一个吻,目光如火,仿佛在舔舐她的肌肤,留下一个个烫人的丶暧昧的痕迹。
“以後我会常戴这对护腕的,不过护腕也需要保养,不能日日只戴这一对,所以姐姐可以多送我几对吗?如此我也好换。”
梅清雪:“嗯。”
“我每天戴姐姐送我的护腕,礼尚往来,那姐姐是不是也要戴我送你的簪子?那支梅花簪是我亲手雕琢而成。”
“好。”
解自熙:“姐姐还喜欢哪种款式的簪子?我都给你雕好不好?”
。
六月太赶,解自熙又不喜欢八月,九月的话他又着急,于是婚期订在七月。
七月初七,乞巧节那日。
黄昏时分,梅家挂上红绸,地上铺满红毯,一派喜庆,宾客们如约而至,人不多,只凑成几桌,但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