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这些感兴趣?好,那你就把这些收拾干净。我也要回去补觉了。”梁姣絮云淡风轻的说着,事实上她真的有点累。沈微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是因为隔着梁姣絮多看了一眼那些可爱的蛆虫。接着,沈微生又吐了一遍。梁姣絮憋着笑,递给他一张手帕,看着沈微生埋头擦了擦嘴巴。轰隆一下,沈微生红着眼睛瞪着身边的女人。他记得这个手帕是擦过银丝血迹的?沈微生想弄死梁姣絮。但是,耐不住沈微生身体素质不行,又吐了一遍。梁姣絮嘲讽他:“一天吐三遍,沈微生,你这是在浪费粮食,知不知道?”浪不浪费粮食,沈微生不知道。但放着这么一个既阴损之至又会古怪医术的女人在身畔,实在危险。“回去好好拾掇拾掇吧。”比起这些可爱的蛆虫,梁姣絮撞破他们上床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恶心。可梁姣絮也没表现出生气来,反而有些怜悯的看着沈微生。因为在这个年代姬妾成群是再正常不过。所以各种病也多啊。“真是可怜,堂堂首辅大人,十三岁就在狩猎场一战成名,如今连我这个小女子都赶不上,竟然怕蛆虫!”沈微生怕蛆虫,是因为乱葬岗那次…厌恶的情绪更盛,沈微生眸色一怒,把手帕甩给梁姣絮。那手帕太轻,反而落在了装着蛆虫的弯盘里,最后还是需要沈微生自己拿起来。狼狈而尴尬。梁姣絮嘴角轻微抽动,迈着步子走了过去。估摸着到了机关的地方,梁姣絮自然而然的按下按钮。就像是完全熟悉这个地方一样。沈微生将弯盘扔下,气的全身颤抖。晨曦微微在天空上笼罩,云层带着说不上橘黄色,最终淡染。两人正好回到房间,却看见林舒在外踱步,似乎有什么大事要禀报。梁姣絮老远看着他的背影,心头却带着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预感。看到沈微生的林舒这才上前拱手:“老太公背了过去,如今陵北院乱做一团,泽西院的和陵湘院的两位家主,更是怀疑梁小娘会厌胜之术…”“也在梁小娘的房间内发现扎小人和蛊虫…”沈微生侧目瞥了一眼梁姣絮。她一动不动,倒是颇为安静,甚至并不多做解释。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晨光熹微,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沉闷气息,斑驳的阳光投射在梁姣絮的眼底,她面带疲惫神色。感受到身边的寒气很重,梁姣絮知道这股寒气来自于沈微生。林舒心中一窒,继续说:“泽西院的人已经要来了。小娘是去是留,做个决断啊。”话音刚落,已经有几个人来了,他们穿着不扎眼青色的衣衫。平常百姓根本观不出什么端倪。他们进入逸轩居,随之躬身行了礼。丝毫看不出这是来拿人的。只觉得是朋友相聚来讨茶喝的。远处有人上来,在台阶上落下急促的脚步声。帘子卷起,来者是一个鬓角黑白相间的中年男人,身穿丹青儒服,眸光锋利,走过来的时候,他身边的两排人群都自觉让道。沈凍眸光一抬,避开沈微生直接落在了梁姣絮的脸上,仿佛带着深仇大恨,让梁姣絮禁不住挪开视线。此人她见过,是沈微生的叔叔,泽西院的家主,他虽无太大建树,但因为是沈家的长辈,也被人高看一等。沈凍的尖锐眼神在梁姣絮脸上没有多大的停留,便离开了。那双眼睛每时每刻都渗透出来狠毒和贪婪,比沼泽还要泥泞,甚至带着一丝冷血。梁姣絮从没觉得一个人眸中的精光会这般肆无忌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说先前他们还算客气,那么如今因为沈凍的到来,便让他们没了拘束。逸轩居的三层集聚了不少人,空气中难免带着诡谲的气息。沈凍神色一凛,站在他身侧的手下提剑而来,滚烫的光芒照在剑锋上,反射着刺眼的斜光,明晃晃的落在了梁姣絮的眼睫上。眨了又眨,梁姣絮垂下眼皮,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她只是看着青石板的上的那双绣着金色纹路的玄色靴子。好像往前顿了一下,又好像只是站在原地,是风卷过沈微生的衣角,梁姣絮只是产生了错觉!白晃晃的好几把剑齐刷刷的正对着梁姣絮,近在咫尺的冰凉,径直将她的发丝削成泥!沈凍说:“大胆贱妇,公然毒害老太公,意欲何为?““来人,给我拿下。”声音中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