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远镜丶星图手册丶防风衣,还有那罐故意多加了糖的蓝莓酱。
她坐在书桌前反复检查相机电池,窗外的梧桐树上,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
手机屏幕亮起。
「提前到了,在你家楼下。」
附带的照片里,杜卡迪的仪表盘显示着38℃的高温,後视镜里能看见他半张侧脸——
鼻梁上架着墨镜,嘴角噙着笑,长命锁的银链从黑色T恤领口滑出来,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林衔月抓起背包冲下楼,心跳比脚步还快。
推开单元门的瞬间,热浪混着机车引擎的轰鸣扑面而来。
沈栖迟单脚撑地,摘下墨镜挂在她领口:“迟到两分钟。”
“防晒。”他指了指她裸露的手臂,从尾箱拿出支防晒喷雾,“转身。”
冰凉的水雾落在後颈时,林衔月嗅到一丝雪松的气息。
他指尖无意间擦过她扎马尾的发绳——正是上次落在他机车後座的那条。
傍晚五点整,沈栖迟的杜卡迪Monster停在她家楼下,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的呼噜。
林衔月推开单元门时,热浪混着机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跨坐在机车上,黑色无袖骑行服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
锁骨处的长命锁银链随着他转头的动作轻轻一晃,在夕阳下划出细亮的光弧。
"晚了三分钟。"他擡手抛给她一个头盔——
崭新的哑光白,侧面贴着星轨贴纸,耳麦位置还加装了微型发热片。
林衔月接住头盔,指尖碰到内衬的绒毛,柔软得像雏鸟的羽毛。
她低头系扣带时,闻到一丝淡淡的雪松香——是他昨晚特意喷在衬垫上的,为了盖住新皮革的气味。
"抱紧。"
机车窜出去的瞬间,林衔月下意识环住他的腰。
沈栖迟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後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肩胛骨的轮廓在骑行服下若隐若现。
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将她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有几缕发丝黏在了他的後颈上。
等红灯时,他突然覆上她交叠在他腰间的手:"冷?"
林衔月摇头,指尖却悄悄蜷缩起来。
沈栖迟的手掌比她想象中更烫,虎口处那道旧伤蹭过她的皮肤,粗糙的触感让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撒谎。"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往自己腰腹带了带,"你手指都冰了。"
引擎重新轰鸣起来,盖住了她骤然加快的心跳声。
驶过云棠大桥时,落日正沉入江面。
沈栖迟突然加速,机车如离弦之箭刺破暮色,惊起一群白鹭。
林衔月的脸颊贴在他背上,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与引擎的震动奇妙地共振。
"看後视镜。"他的声音混着风传来。
镜子里映出他们的背影——
她的浅栗色长发从头盔里溜出来几缕,飞扬在暮光中;他的黑色骑行服被风鼓动,肩线像某种猛禽展开的羽翼。
远处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在镜面里拖曳出流星般的轨迹。
进入盘山公路後,沈栖迟放慢了速度。
每一个急转弯,他都会提前用手轻拍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背,像某种无声的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