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的弧度干净利落。
她把盘子放到他面前,他擡眼看她,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一条未发送的消息——
「蛋糕记得放冰箱,她喜欢奶油稍微化一点的口感。」
收件人显示「云棠西点-陈店长」。
林衔月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拿过他的手机,当着他的面按下发送键,然後若无其事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沈栖迟挑眉,没说话,只是把牛奶推到她面前。
餐桌上一时安静,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碎的雪粒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林衔月低头喝了一口牛奶,忽然听见沈栖迟开口:
“下午有空吗?”
她擡头:“有,怎麽了?”
“带你去看个地方。”他语气随意,像是临时起意,但林衔月知道,他从来不会临时起意。
“什麽地方?”
“秘密。”他拿起一片吐司,慢条斯理地涂上果酱,“成人礼的正式礼物。”
林衔月眯了眯眼,刚想追问,父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月月!过来看看这个横幅挂得正不正——”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临走时顺手捏走了沈栖迟刚涂好果酱的吐司。
他看着她咬了一口,唇角微扬:“抢劫?”
“利息。”她含糊不清地回答,转身往客厅走,身後传来他低低的笑声。
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餐桌上的白色郁金香上,花瓣边缘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十八岁的第一天,开始了。
12:00|云棠酒店·芙蓉厅
水晶吊灯折射的光芒在香槟杯上跳跃,林衔月站在宴会厅门口,第五次调整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这条项链是今早母亲亲手给她戴上的,说是外婆当年的嫁妆之一,珍珠温润的触感贴着锁骨,沉甸甸的。
"别动。"沈栖迟的声音从身後传来,他伸手替她扶正项链的搭扣。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後颈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紧张?"
"有点。"她小声承认,"我姑妈刚才说要给我介绍她同事的儿子。"
沈栖迟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需要我假装吃醋吗?"
"少来。"林衔月白他一眼,伸手拽了拽身上浅杏色的连衣裙。
这是母亲特意为今天挑选的,剪裁得体,裙摆缀着细小的碎钻,走动时像撒了一片星屑。
宴会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林家是个大家族,爷爷奶奶坐在主桌,正和几位叔伯聊天;父亲在招呼客人,母亲则被几位阿姨围住,似乎在讨论她今天的妆容。
林衔月深吸一口气,正要迈步进去,沈栖迟突然拉住她的手。
"等一下。"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子,"先戴这个。"
盒子里是一对耳钉,造型简约,镶嵌着淡蓝色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β星的颜色。"他低声解释,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耳垂,"和项链很配。"
林衔月刚要说话,表妹林攸宁突然从宴会厅冲出来:"姐!你怎麽还在这儿?爷爷要切蛋糕了!"
她只好匆匆戴上耳钉,拉着沈栖迟往里走。
耳垂上的宝石微微发凉,却很快被体温焐热,像两颗小小的星辰坠在那里。
主桌上,三层高的生日蛋糕已经摆好,最顶层用巧克力写着「林衔月18岁」。
爷爷笑呵呵地招手让她过去,递给她一把银质蛋糕刀:"我们月月长大了,来,自己切第一刀。"
掌声响起,林衔月握着刀柄,刀刃刚碰到奶油,舅舅突然举起相机:"等等!小沈也过来,一起拍张照!"
沈栖迟站在她身後半步的位置,手虚扶在她腰後,是个克制的保护姿态。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林衔月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收拢了一下,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好了好了,大家入座吧!"父亲招呼着宾客,服务员开始上菜。
林衔月和沈栖迟被安排在年轻人那桌,同桌的有表弟表妹们,还有几个远房亲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