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干部一直跟在後面,想了想还是道,“腾不出别的了,只能把这块儿封住,先让雨别下进来。”
实在是没办法啊,在这种飘着雨丝的棚子里还是在泡着水的棚子里让你选的话怎麽选?
姚新泉叹气,也只能先这样了,“给我找点干布过来,身上至少得擦干,再把火盆或者炉子端过来吧!”
本来前几天白天温度最高的时候都快三十度了,晚上十八九度是肯定有的,但现在估摸着最多也就十度左右,羊身上再穿着一身湿透的毛衣,想想都难受。
看着村干部递过来的破毛巾姚新泉简直都无语了,还好看着像是干净的。她也顾不得那麽多,先把羊身上的水给擦干净,又把火盆挪了过来。期间也不知道是她的亲和力又发挥效果了,还是小羊们确实没力气折腾了,都非常乖。
她把自己带着的本子翻了出来,上次师月江给牛编号的办法其实还挺不错的,这些羊不是自家的,姚新泉也不是太熟悉,所以一时间也没办法把每一只都对应上。
她大概记录了一下,目前十二头羊中有三头是双胎,一头是三胎,别的都是单胎。
三胎的那头羊状况不好,双胎的三头中有两头也不太好,一头还行,应该能顺産,另外单胎中有一头竟然是状况最差的,因为它是真的被砸伤了。
最主要的是这头羊还没到生産的时候,如果能保还好一点,保不了的话估计羊羔得没。
艾力他们估计是没注意到这头是被实打实砸到了,但实际上姚新泉一看它这个状态跟脉就知道不对。
她食指中指放在羊的後肢股动脉处,闭眼细细感受,脉象大概能感受得到是气血瘀滞并且有应激反应,再加上脉象忽强忽弱,有流産的先兆。
姚新泉头疼,可对上这头头上有黑斑,身上大多数都是白色的小羊那似乎在恳求一样的目光是她又深深叹了口气,“艾力大夫你可真是给我找了几个大难题啊!”
她也没等艾力回话,从针灸包中掏出三棱针消毒後在小羊的耳尖处各自放血三到五滴,又用指尖轻轻按压它的山根xue让它放松来缓解应激。
“你那儿有□□吗?”
看到艾力那无能为力的表情姚新泉又叹气,啥都没有啊!
本想着肌肉注射会快一点呢,但没有的话就没办法了。
“你就庆幸我下雨前下山让师月江买了不少中药吧!”她恨恨道。
姚新泉想了想提笔写了一道安胎定惊散,酸枣仁10g丶柏子仁8g丶白术10g丶黄芩6g丶桑寄生8g丶茯神6g丶炙甘草5g。
“先这样,师月江你去熬药”,她把方子递了过去,然後把自己带的艾灸棒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在小羊的百会xue和肾俞xue进行艾灸,再轻按後海xue,反正都是些有助于保胎的xue位,它这胎要想留住只能保,不能现在就生。
身上的伤暂时没那麽急,姚新泉按完又去了那头三胎的羊身边。
这是头纯黑的小羊,姚新泉去一看头都大了,羊水破了,可是宫缩很是无力!
“有没有红糖水,赶紧给我倒半公斤温水兑上一小把红糖来!”
艾力听到声音凑了过来,这一看眉头也皱了起来,“体力不支啊!我这儿带的维生素B混合液也用完了,不然还能肌注一针或者挂上吊瓶的”,他带了不少药过来,但是砸到将近二百头,虽说不是每头都出了问题,但是用药的地方多着呢!
村干部赶忙跑去上面大家聚集的地方找红糖,“按一下”,姚新泉赶忙给针消毒,“要是有西药就方便多了,没有的话我只能中药加针灸刺激了,但是你做好心理准备,中药也不是特别多”,他们就两个人,又得带药箱又得带衣服,总不能说他们好心下来帮忙一点儿私人的东西都不带吧?
她是乐意帮忙,可也没无私到这个份儿上。
艾力又叹气,“有时候真觉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是不会你这些针灸的,真没药了你还能顶一下,我真是屁用没有!”
姚新泉无奈白了他一眼,“能联系山下送药过来吗?”
看艾力那无奈的眼神就知道别想了,姚新泉也叹气,行吧,这种时候就算真送药那也不是给牲畜送,肯定是给人送啊!
他们是重视牲畜,可那也是因为这是那些人家里少有的甚至是仅有的财富,怎麽能不重视?
但跟人比起来,完全没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