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师月江又去要了个塑料袋回来装肉,还买了两个小碗,一个装水一个装饭,两人都饿了,飞快地扒拉着面。
没一会儿石副县长过来了,见他脸上的笑意姚新泉便知道成了,果不其然,石副县长笑道,“现在过去,大概路程一个小时左右,他在那边等咱们。”
姚新泉回头看向师月江,“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跟石副县长去?”他开了长途车,自己坐车的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要不是这小猫的伤不能拖,不然自己只想洗个澡赶紧睡觉。
师月江摇了摇头,“一起去吧。”
他看了眼石副县长,姚新泉还没弄明白,石副县长倒没好气地笑了出来,可想想也是,虽然自己有妻有女,小姚也有对象,但是两个成年异性男女大晚上一起出去,如果被人看到了肯定会被人编排的。
他媳妇儿明事理,也知道自己是什麽样的人,不会信那些话,但姚新泉一个小姑娘,就没必要让她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那行,小师一起去吧!”
一行人出了拉面馆,因为师月江不认识路,所以由石副县长开车,姚新泉抱着小猫坐在副驾驶,师月江则坐在後座。夜色已深,除了有些街区能明显看到有人在摆摊以外,别的地方行人稀少,路灯也不多,路上比较昏暗。
车内,姚新泉轻轻抚摸着小猫的背,试图安抚它因即将手术而略显紧张的情绪。小猫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渐渐安静下来,只偶尔发出几声细微的呼噜声。
石副县长通过後视镜看了他们一眼,笑道:“小姚,我记得最开始你跟咱们县委打交道就是老高那边,我听他说你好像救了不少动物吧!现在年轻人是真不得了,又能搞实业还能做这种公益!”
姚新泉微微一笑,“你这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也都是顺手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在我牧场上或者周边发生的,它们过得不好,大部分原因还是人类侵入了它们的生存空间,能帮就帮一下吧!”
“我记得老高说好像给你发了什麽聘书,回头我让老高去市里问问有没有什麽补贴,你这救助了那麽多,好像也没正儿八经拿工资,总不能自己一直往里贴。”
愿意做慈善的人他自然是喜欢的,但是也不能让这些好心人太吃亏了。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几人路上聊了没多久,不久便来到了兽医站。
下车後,石副县长领着他们进了屋,介绍了他那位在兽医站工作的战友,“我是他老班长,转业回来之後进了兽医站,不是兽医,主要是做一些行政工作,所以动手还得你来。”
姚新泉自然是同意的,她也只是想要个能做手术的地方还有做手术的工具罢了。
石副县长的战友吴军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把几人迎进来後就要给他们倒茶,见姚新泉面上隐隐透出的焦急,石副县长赶紧拦了下,“行了行了都自己人,就不搞这些虚头八脑的了,地方和手术器械你准备好了吗?”
吴军没想到老班长这麽多年了还是这麽雷厉风行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准备好是准备好了,只是你们中谁”,他有些迟疑,这些哪个看上去都不像是兽医啊?
姚新泉抱着小猫跟对方打了个招呼,“吴同志,我叫姚新泉,我就是兽医,家里也是开牧场的,复杂的手术还不会做,但基本的外伤缝合还是没问题的。”
吴军打量着眼前这个高个子的姑娘,没忍住看向石副县长跟他确认,石副县长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小姚兽医的本事大得很,你把地方腾好就行,到时候器械的使用费我们正常承担。”
吴军摆了摆手,这都不是事儿,用两张纱布跟缝合线他还能收钱?正常损耗罢了!
见她有信心吴军也没多说什麽,带着几人往手术室走,“我们这条件一般,但该有的也算是都有,你看看还缺不缺什麽?”
吴军推门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掺着牲口特有的腥臊气,味道不算好闻。但几人中除了石副县长以外也算是天天都会跟牲畜接触,都习惯了,石副县长的话早年也过过苦日子,也不觉得有什麽。
手术室里是水泥地,上面泼过漂白粉,泛着惨白,墙角却积着洗不净的黄褐色污渍,看样子像是羊水丶血和碘酒等等遗留下来的陈年老垢。
手术台是铁焊的,台面铺着掉漆的绿色搪瓷,边缘已经被不知道什麽蹭出了蛛网般的裂痕。
台脚焊着四个铁环,看样子像是绑牛蹄用的,麻绳磨出的凹痕里还卡着几根干草。
无影灯倒是正经医疗设备,她凑过去打开看了一下,有一个灯泡不亮。
看着灯光投下的那跟狗啃过一样的影子,姚新泉没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