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华曼音翻来覆去,扯紧被子,依旧觉得屋里温度很低。
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听到厨房传来了细微声响。
但最後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
第二天。
华曼音醒来,只感觉屋子里的温度降了很多,空气中总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淡淡香味。
她看了看四周,发现那些符纸依旧完好无损。
她租住的房子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房租便宜,只是空间并不大。
出了门就是客厅,客厅只有一套沙发,一张桌子。
桌子是用来吃饭的。
她一般上班的时候起来很早,早饭一般在路上解决,吃的都是包子,豆浆,或者煎饼之类的,偶尔有小贩推车卖饭团,她也会买上一个。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餐桌前多了一个身形板正的男人。
是陆梵生。
他今天没有穿那件黑色大衣,换了一件正肩白衬衫和西裤,领口微微敞开,隐约能看到左胸上那道纹身。
那是一朵盛放的曼珠沙华,他很喜欢这种艳丽丶但又奇诡不像是人间物的花。
他脖子缠着一道比较宽大的黑色颈链,喉结突出。
他坐在餐桌上仅有的两个位置前,双手交叠托住下巴,漆黑到几乎看不见些许眼白的眸子,正目不转睛盯着她走出来的方向。
餐桌上,放着一个看起来新鲜诱人的三明治。
华曼音心脏狂跳。
难道他发现了?
不,这样的反应更像是在试探,试探她到底能不能看到。
三明治的香气缓缓涌入鼻尖,是活人饭的香味。
他果然能能触碰到活人物品。
华曼音放下手机,走到桌前,自言自语,刻意控制声音变得平稳:“三明治?难道是我昨天忘记放冰箱了?”
她伸手去三明治,全程避开陆梵生的视线,也不去看他:“没放冰箱里,肯定是坏了,不能吃了。”
说完,毫不犹豫将三明治扔进垃圾桶里。
就在三明治掉入垃圾桶的瞬间,屋内温度骤降。
陆梵生一直冰冷锐利的目光,突然像是一把锋利刀刃般落在华曼音身上,眼底深处藏着一股几乎无法被压抑的暴戾与冲动。
“啪嗒”一声。
屋内氛围安静了几分。
一个圆形物体滚落下来,穿过桌子,刚好落在了华曼音的脚边。
是陆梵生的头。
脖子断口平整得诡异,那双漆黑双眼上带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死死盯着她。
他那无头躯体依旧坐在凳子上,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只是微微垂落的指尖颤了颤。
低沉嘶哑的声音从地上的头颅口中传来:“不吃饭?”
声音内蕴含了一丝不解。
“是我做的饭不好吃吗?”
停顿了一下,那声音带上了一丝压抑到极致的压迫感。
“还是说,你能看见我,吓得不敢吃了?”
原本呆坐在座椅上的无头身体,此时走了过来,双手悄无声息环上华曼音的腰。
冰冷的触感隔着单薄布料传至华曼音感官,她能感觉到,腰上有一把刀柄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