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曼音目光本能地投向一直站在她附近的陆梵生,脑海中又浮现出他刚刚出手击倒罪犯的场面。
她能清楚感受到,他这一次没下重手,也只是静静将对方击晕,确保不会出变故。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
陆梵生走近她,额角还残留着未燃尽的一角符纸。
华曼音看着那张脸,鬼使神差灭掉手电,借着他额角那一抹光芒,缓缓伸出手。
对上他那双冷意漫漫的眸子,她指尖一顿,有了一丝退缩之意。
到底要不要把那张符揭下来?
最终,她抿了抿唇,还是擡起手撕掉了那张残缺不全的符文。
符纸飘落化作灰烬消散的瞬间,陆梵生擡起手。
他的动作很轻丶很慢,带着试探,最後极其轻柔拂过她鬓边微乱的发丝,为她别在耳後。
他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廓,最後四指稳稳扣住她的後脑,将他们的距离微微拉近。
两人间距离瞬间缩短,一冷一热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华曼音心跳也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现在,”他斟酌起自己的说辞,对上她蓄意闪躲的双眼,“还怕我吗?”
华曼音能清晰感受到他指尖的寒意,闻到他衣料上若有若无的香味,那种感觉一下子把她拉到他复生後与她初见的夜晚。
那天他们的距离也是这麽近。
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中的不安与恐惧挥散了不少,甚至,多了一丝莫名地安心。
最终,她轻轻“嗯”了一声:“你这次,很棒。”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会令人想歪,她急忙补充:“做的不错。”
见有些越描越黑,她闭口扭过头,不再说话,耳尖却格外滚烫。
陆梵生察觉到她的退缩,扣在她後脑的手并未松开,反而用拇指指腹在她耳朵摩挲了一下。
他最终缓缓放下手,低声道:“我一直都在,别怕。”
华曼音攥紧了手中的手电筒,没有再说话,只是心跳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
气氛,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沈逸枫处理完紧急事务後,又回到华曼音身边:“华小姐,很抱歉发生这种事,给你放三天假,务必好好休息。”
华曼音犹豫了一下,坚持道:“我在家办公可以吗?”
她此时已经跟陆梵生分开,而陆梵生站在不远处双手抱胸。
沈逸枫略作沉吟,还是同意了:“好,注意劳逸结合。”
真正的医护人员已经赶到,沈逸枫手上绷带早已被血液染红,却一丝痛苦神情也没表露。
华曼音看着他被扶上担架,愧疚油然而生,毕竟他也是为她受伤。
她说:“部长,谢谢你。”
隔着很远,沈逸枫又一次读懂了她的唇语。
医护人员蜂拥而上。
沈逸枫没来得及挥出去的手,悄悄收了回来,眼神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情感。
最後,是保镖开车互送华曼音回家的。
陆梵生就坐在车的後座,和华曼音隔了一个位置,一路沉默,视线落在窗外飞逝的霓虹色差上,眼中也闪过一丝丝不属于瞳色的光。
车内狭小空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疲惫。
他到底是怎麽挣脱封印的?又是怎麽这麽及时赶回来的?他真的改变了吗?
华曼音看着他,一时不知道怎麽开口,最终抿了抿唇,把那些疑问都咽进了肚子里。
好在车子很快到达了家门口。
华曼音下车,陆梵生无声地跟在她身後,替她关上了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