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科还想说什麽,旁边的冷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冷竹依旧虚扶着沈科的手臂,看向沈逸枫,语气温和:“小枫,按你自己的心意来就好。”
沈科立刻收住了话头,侧头看了夫人一眼,随即示意保镖将带来的东西放到祭台旁。
沈逸枫眼神暗了暗,转头对保镖说:“送董事长和夫人入席。”
他对姑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比起所谓的叔叔,他更喜欢这个温柔的姑姑,所以对她态度不错。
沈科迈步时肩膀擦过沈逸枫,留下一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话:“葬礼结束後,来找我,侄子,咱们好久没聊了。”
沈逸枫对上他的视线,沈科的脸上挂着温和微笑。
等沈科走远,他才松了松领带,走回华曼音身边。
“累了吗?”他问,声音比平时低。
华曼音摇头。
沈逸枫犹豫片刻,伸手帮她调整了衣领白花。
他犹豫一下,随即收回手指:“再坚持一会儿,我一直在。”
随着沈科夫妇的到来,原先坐着的宾客们纷纷起身致意,说着节哀和场面话。
华曼音感到自己再次成为目光的焦点,带着各种意味,她不得不垂下眼帘。
就在这时。
江叙柔接了个电话,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她对华曼音低声道歉:“曼音姐,对不起,我不能陪你了,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走。”
她起身快步走向父亲,急切地说着什麽。
江总脸色一沉,示意保镖拦住她,但保镖的动作被沈科冷淡的一瞥打断了一瞬,江叙柔趁机跑了出去。
江总脸色尴尬,连忙走到沈科面前解释:“小女不懂事,有点急事,实在抱歉。”
沈科面无表情,视线紧盯陆梵生遗像:“年轻人以後要懂规矩,尤其是关系到终身大事的时候,更要稳重。”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沈逸枫。
江总连连点头称是。
沈逸枫并未注意到,他穿过人群,走到华曼音面前,对她伸出手:“华小姐,仪式快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这一次华曼音作为陆梵生的原亲人,是要负责上香的。
华曼音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没与沈逸枫接触,独自站起,紧紧跟上。
两人走向遗像前的祭台。
低沉哀婉的丧乐响起,请来的道士们开始做法事,摇动法铃,吟诵经文,韦清也跟着装模作样动了动。
沈逸枫和华曼音站在最前方。
沈逸枫拿起三炷香点燃,递给华曼音,自己也取了三炷。
两人并排而立,在陆梵生的遗像前深深鞠躬,默哀片刻,然後将香放入香炉。
烟缓缓升起,接着,他们作为家属代表,转身面向陆续上前致意的宾客,微微欠身回礼。
在道士摇铃的间隙,华曼音弯听见他的呼吸声突然变得很轻:“华小姐,其实我……”
就在这时。
华曼音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似乎有邮件进来。
她下意识地想摸手机,但还是先回应沈逸枫:“你说。”
见华曼音愿意听,沈逸枫才继续低语:“其实我是陆梵生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些年,我一直以秘书身份跟在他身边学习。”
他的目光落在华曼音脸上。
华曼音看向他,沈逸枫五官清俊偏东方,陆梵生则轮廓深邃带着混血感,确实不像。
“我猜到一些。”她轻声说。
沈逸枫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嘴角噙着一抹笑。
致意的流程告一段落。
华曼音退到祭台侧後方稍作休息,终于有机会拿出手机查看。
屏幕上显示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附件是一个图片链接。
这种方式……
华曼音皱了皱眉,有了不好预感。
她记得,张言心最後收到的,也是这样匿名的图片链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