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给段纶:“持此手敕,宵禁时分,尔及所募工匠、运送物料之车,皆可通行各坊门,金吾卫不得阻拦!朕只要结果——十日后,五万把铁钁必须送达陇右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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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纶双手接过这分量极重的手敕,深深一揖,声音沉稳有力:“臣段纶,领敕!必不负陛下所托,若误军期,臣自请赴刑部领罪!”
他没有过多言语,立刻转身,低声对身后的工部侍郎快交代了几句,那名侍郎便匆匆离开大殿,前去安排调集物料和工匠的事宜。
段纶自己则留在殿内,继续聆听后续的部署,因为他知道,工具的制造只是第一步,后续的运输、分都需要他统筹协调。
李世民的目光并未从段纶身上立刻移开,他沉吟片刻,眉头微蹙,仿佛能透过殿宇看到远方军卒与百姓的辘辘饥肠。
“五万府兵转为‘掘蝗军’,人吃马嚼,每日耗粮绝非小数。陇右本非丰稔之地,去岁蝗患又伤其元气,恐难支撑大军日常。”
他转向一旁须微白、眉头紧锁的民部尚书戴胄,“戴卿,你是朕的萧何。国库与太仓现存粟米,尚可支应这五万大军并征民夫几何时日?朕要确数!”
戴胄立刻出列,显然早已将数据烂熟于心,但语气无比沉重:“回陛下。若仅计算口粮,太仓存粟可支五万大军及预期民夫两月之需。”
“然此乃维系京师根本之储,若尽数调往陇右,长安…长安若有万一,则危矣。”
殿内刚刚因皇帝决断而提振的气氛,仿佛被这冰冷的数字浇了一瓢冷水。
李世民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御案,他知道戴胄的潜台词——国库并不宽裕。
“不能竭泽而渔。”李世民断然道,眼中闪过决断的光芒。
“诏:命山南道、淮南道今岁漕粮,不必悉数运抵京师。分出三成,直接沿洛水、黄河溯流而上,转输陇右各军仓!”
“告诉各道刺史,此乃平蝗专粮,输送之数计入考功,延误者,朕唯他们是问!”
他这是在动用尚未入库的未来的粮食,风险极大,但却是当前唯一能不彻底动摇国本的办法。
接着,他的目光又扫回段纶,思虑极为周密:“还有,此番灭蝗,非止于挖掘。火油、硫磺,乃至军中伤药,皆需大量随行。”
“这些物事的转运,比粮食更需小心。工部督造器械之时,亦需统筹车辆、驮马,规划输运路线,务必使粮秣军资能源源不断送至军前,不可让将士们空着肚子、赤手空拳与天灾相搏!”
最后,他看向房玄龄,语气近乎叮嘱:“玄龄,民部、兵部、工部密切协同。朕要你知道前线每日耗粮几何,库存尚余几何,转运途中又有几何。”
“十日一报的,不仅是掘卵之数,还有粮秣耗存之数!朕宁可宫中缩食,也绝不能让我掘蝗将士腹中无食!”
这一连串的命令,从粮食来源、运输路线到消耗监控,思虑之详实,远一场军事行动。
房玄龄躬身刚要领命,队列末尾一名身着浅绯官袍的太常寺博士却面色惨白如纸,踉跄着扑出班列。
宽大的袖摆扫过冰冷金砖,整个人以额触地,出沉闷一响。
“陛下!陛下三思啊!”他声音凄厉,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洪范五行传》有云,‘蝗者,贪苛之气所化,乃上天示警之虫’!若以刀兵烈火尽数剿灭,恐…恐逆天意,亵渎神明,触怒上苍,降下更大灾殃啊!”
“此非人祸,实乃天罚,当修德以禳之,岂可力抗?!”
这番引经据典的迂腐之言,如同一声鸦啼,骤然撕裂了刚刚凝聚起来的决绝气氛。
一旁的李淳风眼角控制不住地猛地一抽,宽大袖袍下的手指骤然攥紧,心中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几乎要被这愚蠢至极的言论气得当场失态。
“腐儒误国!蠢不可及!”他在心底厉声咆哮。
“《洪范》岂是这般断章取义?蝗乃阴阳失调、湿热蕴郁所生,气像可测,地理可察,与虚无缥缈的德行有何干系!”
“此刻陛下刚定大计,群臣稍安,正需上下同欲之时,竟出此妄言,动摇军心,其罪甚于蝗灾!”
他更深一层想到的是太史局的权威和自己的责任,一股怒火直冲顶门。
“此等愚夫一言,若凡事皆归咎于‘天罚’,还要我太史局、司农寺何用?”
“莫非日后但遇灾异,只需跪地祷告便可?”
他几乎要一步踏出,用最锋利的历法推算和气象数据将这番谬论驳斥得体无完肤。
就在李淳风气血上涌,袍袖微动,几乎要按捺不住出列驳斥的瞬间,御座之上却传来一声冰冷的嗤笑。
那笑声不高,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和毫不掩饰的讥讽,瞬间压下了殿内所有的窃窃私语和太常博士凄惶的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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