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阿棠和顾绥相识不久,但她就是能说出这句话,顾绥听罢不由得好笑,“那你还想制止孙大人……你不信他行事过激后,我会阻拦?”
“我信。”
阿棠正色道:“我只是不敢确定,这过激二字究竟在什么位置,活着是底线,可活着也分许多种。”
“如你所说,立场不同,不敢擅断。”
听她用自己的话来堵他,顾绥不由莞尔,心道,小姑娘还真是伶牙俐齿,从不把自己放在危险的位置。
阿棠看不到他的表情。
莫名觉得他此刻心情应当不错,一回神,却现小渔短暂的出现后又消失不见了。
她都还没机会问她呢!
阿棠心中惋惜不已,知道又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绣衣卫的密档室建在后衙的兵器库内,架子上有机关,马砼将开启的密钥告诉了顾绥,他毫不费力的打开了暗门。
密室不大。
四面墙壁规整的摆放着架子,以年份先行分类,再细化到民生,刑狱,官员祥记等等。
阿棠径直朝着承宁十一年的卷宗架子走去,而顾绥在进来后,便自的去了一旁,没有打扰她。
疫症的月份……具体月份她不清楚。
只能一个一个找。
好在能被绣衣卫记录在案的大事记不多,很快她便找到了,“承宁十一年五月,城东有户人家出现咳血症状,逐渐疯癫,伤数人,渐感染,报与官府。”
“官府查证后,缉捕染疾之人,以作隔离。同时组织官府在职医士及民医共同研制解方,上报朝廷疫症一事,暂行封城。”
“七月,城东及城南大范围爆疫症,染病近数千人,状似癫狂,呕血不止,皮肤溃烂,攻击性极强,渐成暴动之势。”
“九月,城中染疫者过半,官府无力控制事态,紧锁城门以防蔓延,百姓彻底暴动,派兵镇压。”
“十一月,死伤惨重,焚尸不及,堆山码海。”
“月底,得朝廷信,豫州各州府疫症严重,呈燎原之势,各自闭城锁户,愿以自救。”
“……”
大灾之后必有大祸,百姓们不出门便没有吃食,要找吃食就必须出门,疫症展到中后期,驻守此地的官员死了大半儿,官兵也难逃一劫。
失去了约束的汝南城彻底陷入了癫狂之中。
满城染病,随处可见攻击之人,甚至有人冲进别人家里,撕咬幼子,分而食之。
那一场灾祸里,无人幸免。
绣衣卫指挥使因病辞世。
其他官员或是染病,或是被囚,或是被暴怒的百姓活活打死,无一善终。
阿棠看得心惊肉跳。
看完最后一个字,还久久不能回神,密档中所载与她那晚在山中所见之鬼魂相差无几。
何等惨烈。
纵然在密档中留下了那场疫症的只言片语,但疫症的起源和解决办法却始终无从得知。
按照记载描述,在现疫症后就采取了措施,隔离病患并且封城,限制走动。
为何还会如此大面积的爆瘟疫?
疫症的展往往是自源头随着人潮的活动痕迹往周围扩散,但汝南封城,为何其他州府和城池也相继沦陷?
没有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