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眼泪顺着指缝蜿蜒而下,我?似乎嗅闻到浓郁的血腥气,指缝间的湿润也黏腻起来,烫得皮肤发疼,酸涩就顺势透过泪水渗进?肌理。
“露露乖,我?、我?们别看了?。”
她的气息一阻,似乎咽下了?什么?,更虚弱了?些?。
是泪,是血?
到底是什么?在发烫?
烫得我?好疼啊
我?听见自己的嗓子?发出?“嗬嗬”的声?音,却失去组织语言的能力,只有眼泪将血色冲淡,几乎马上就要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了?。
只要她移开手。
但?下一瞬恐慌袭来,我?的心脏被失落感攥紧,如同被苍鹰抓住猛地砸下深渊的猎物?,只能等待粉身碎骨的结局。
不、不要——
我?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有脸部皮肤被扯动的疼痛感。
幻觉里,那只手依然死死地捂着我?的眼睛,而那个温柔好听的嗓音低低地嘱咐着。
“乖,很快就没事了?。”
“露露会没事的。”
在嘈杂吵闹的环境里,我?听到她的呼吸忽然停滞,而后又急又重地喘了?口气。
有人将我?的脑袋按进?她的怀里,以完全的保护者姿态,让我?的耳朵能附在温暖柔软的心室上,听见尚且强健的砰跳声?。
发生了?什么??我?有些?迷茫。
我?听见那个温柔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呼吸声?和泣音,满怀无望的哀伤。
“可不可以忘了?我?。”
“对不起。”
才听完最后一句话,我?的耳朵就被震得嗡鸣。
我?还坐在餐厅舒适的餐椅上,却仿佛置身险境,伴随着金属尖锐扭曲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我?感觉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倾,又被什么?东西勒住狠狠地向后反弹。
而那个人抱着我?,始终没有松开她的手臂。
“对不起”我?听见她满含血腥气从唇边溢出?的道歉,心里竟猜到了?她要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食言了?,今后不能继续陪着你了?。】
该说不说,幻觉就是逼真,我?将这当做车祸后的创伤应激反应了?。
毕竟车祸后我?就经常做些?同车祸有关的梦境,不是被迎面驶来的小货车撞上,就是看着窗外?封建的时候,一辆小轿车无中生有地冲了?过来,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次数多了?,时间久了?,我?就选择摆烂了?。
难道还能因为我?不想就不做梦了?吗?我?总不能就不睡觉了吧?
那也太天真了?,我和身体相依为命三十七年,都没办法彻底和它谈拢。
可见这种?事非常人所?能,更不是我?这样?四肢都没驯服的平庸小废物能做到的。
等我?将手挪开的时候,满目的血色早就如潮水退去,只留下我还未平复的心绪以及脆弱敏感处,像沙滩上甩着尾巴蹦跶的鱼,一跳一跳,垂死挣扎。
祂的手法好到这个程度了?吗?
都结束有一会儿了?,还能有这么?大的后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