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蓉沉默了一会儿,她哑着嗓子对艾佳馨应了好,又开?始自言自语般,试图说服她自己。
“你?有?这种想法是很好的,露露缺的就是陪伴,能够见到、碰到的陪伴,能和她牵着手,陪着她经历后半生?,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帮到她”
风里的气息逐渐苦涩,我听见耳边的呼吸声浅淡到近乎消失。
我想碰碰祂的手,可惜微动的指尖未曾触碰到什么,只在下一刻感受到无形的风握住了我的手,而我的手陷进风里,仿佛有?什么蹭着我的掌心。
依恋可怜。
依稀有?风声吹过耳畔,而我感觉眼皮有?些痒,睫毛抖了抖。
风是不是说话了?
还是我自顾自地妄想,妄想祂需要我?
也妄想祂呼唤我,念着我的名?字,如从?前?的许多次一样,一遍一遍地告诉我。
“我爱你?。”
我恍惚听见有?人在记忆深处,翩翩踱步而来,噙着一抹浅笑,温柔地注视我的眼眸,在我的眼上落下轻吻。
“露露,我爱你?。”
话语珍重,仿若面对无价宝物。
我瞧不清她的眉眼,以至于分不清她到底是影子,还是被我遗忘的未婚妻。
又或者她们?根本就是一个人。
因为,那优越的鼻梁轮廓,好似早在我心里描摹过无数遍。
以至于当我想起影子,想起模糊不清的未婚妻时,就会发现她们?高度相?似的轮廓线条。
若无相?识,谈何说爱?
影子与我的初见,分明未止初面。
奚蓉又哭了,提起从?前?,她总是很爱哭,哑着不像样的嗓子说。
“如果你?能做到,你?一定不要骗她,不要辜负她,露露她真的很孤独。”
“有?时候我看着她,我觉得她好可怜啊,可是我什么办法都没有?”
“芷姐走?了,她的世界不完整了,她忘了一切,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明白,还以为自己从?来都是这样的——”
唉,再哭可就不像样了啊。
没等?艾佳馨再给?承诺和保障,我就“醒了”过来。
入目的光亮还是刺眼,这次我看见了影子。
祂柔顺的长发垂落,安静又乖巧地落在脸侧。
影子的世界,风停了吗?
指尖有?微风缠绕,我轻轻勾了勾,那缕风就溜走?了。
而祂坐在窗户上,阳光透过窗帘,将祂的颜色稀释,浅淡得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了。
我也坐起身,骨头嘎吱响,床也嘎吱叫,而祂望了过来。
公立医院的经费有?点紧张啊,病床不太结实的样子。
我看着窗户上单薄的剪影,影子就在那里,明明阳光在祂身后,热闹就在祂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