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溅。
混乱间,手碰了不该碰的,她本能地去抓他的手,像阻止,又像是在找一个依凭。但不管是各种反应,都被尽数压了回去。
他眸底起了点儿凶性,以一个不死不休的架势,攻城略地,强势得不留余地。
谢青缦在水汽中睁开眼。
隔着氤氲的蒸汽,其实什么都看不清,看不清对方的神态,也看不穿对方的情绪。只觉被他掌控了一切节奏。
只有汤泉的热意催动了此刻的氛围,烧穿了理智,拉着人下陷。
沉沦沉溺,纠缠到底。
悬空的处境让人极度不安,谢青缦攀附住他,几乎没有换气的空余。
她身上那点劲儿,快要被消磨殆尽,不由得软在了他怀里。
可意乱时,叶延生却稍稍离开她。
他拭去她唇边的水痕,眸光暗沉:“睡会儿,醒了就没事了。”
谢青缦没说话。
叶延生勾了下唇,喉结微滚,嗓音哑得厉害,“难道你真想让我继续?”
他眸底压着的,是狠和欲。
缭绕的水雾烘得周围很暖,谢青缦面颊泛热,耳根也是。
她没好气地推了推他,“我还穿着衣服。”
叶延生挑了下眉。
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谢青缦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声音压低了几分,“我是说,待会儿我怎么出去?”
拜他所赐,她就剩一件大衣。
寒冬腊月,裹着湿漉漉的裙子出去,是想冻死她吗?
而且这场面,也实在不好看。
罪魁祸首毫无歉意,十足的漫不经心。
“会有备好的衣物。”他的视线在她身上一掠,“或者你睡在这里。”
谢青缦轻讽,“你这是在给我选择吗?”
“我没别的意思,”叶延生低头,漆黑如长夜的一双眼对上她的,“不过你跟我,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他眸色很深,深不见底,“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东西。”
权力倾轧之下,几乎能让一切俯首称臣。叶家权势滔天,他绝对够格说这一句。
只是多轻狂。
“这算是一种交易吗?”谢青缦扯了一下唇角,语气讥诮,“金-主和情人?”
她直勾勾地望着他,“你该不会是想包养我吧?”
可能是因为这炉香,她竟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她并不觉得他有多喜欢自己。
从港城到帝都,种种牵扯,更像是一时的刺激和新鲜感。最起码,称不上爱吧。
“我没有女朋友。”叶延生淡道。
谢青缦沉默了。
她安静地看着他,似乎在分辨几分真,几分假,又像是因为香药思绪迟缓,隔了片刻,才冷冷反问:
“有什么区别?”
一个绝对主导者,习惯了掌控一切,根本容不得别人说个“不”字。
是留,是走,决定权从来在他手里,还有什么意思?
他没搭腔,她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谢青缦浮在水面,忽然笑了一下,朝汤池边缘的他靠近。
那张清冷的面容被光线和水汽勾勒得妩媚妖艳,摄人心魄,像夜海迷雾中塞壬女妖,迷人又危险。
她声音放得很轻,也很蛊,“我还以为,今晚会是你。”
叶延生身形一顿,望进她那双眼,无声地同她对峙片刻,不由得沉嗤了声。
“我犯不上兜这么大圈子,谢青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