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看着挺诚恳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谢青缦求个情,高抬贵手。
但骂都挨完了一轮了,谢青缦并不觉得袁可的“知错能改”有多可贵。
她能猜到,外面以雷霆之势处理一切,是因为叶延生。
按原计划,剧组也不会换掉她,合同都签了,她也了解这部剧导演的话语权和脾气,但前期挨骂是免不了了,总归有点麻烦;
现在不到半天的功夫,负面舆论就快平息了,她当然知道不是靠走运。
她只是不知道,雷霆之势,不过是因为叶延生一句话。
昨天郑东跃的电话打过去时,叶延生都没当回事儿,只是不冷不淡地评价了句:
“这种人你都处理不好?”
话说得不重,听的人变了脸色。
一个叫不上号的小角色,要是等到叶延生处理了,那就是底下的人失职了。
于是闹剧才开场,就被人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强行结尾。跳梁小丑也没掀起什么风浪,就被一一按死了。
整件事里,有一点毋庸置疑:
袁可这种欺负弱势如碾蚂蚁的人,只有碰上惹不起的,才会委曲求全。
低头服软,只是迫不得已的决定。
她不是知道错了。
她是知道自己快被整死了。
谢青缦当初没理会对方造谣,如今自然不会去管对方死活-
这几日都在京城,谢青缦打算待到年后。
剧组档期协调后,开机时间就定在正月底,年前并没什么事忙。
荆厦传媒率先抛出橄榄枝,在谢青缦明确表态“不会在娱乐圈待太久”的情况下,直接修订成短约,态度好得让人意外。
住在四合院的几天里,叶延生也没来,仿佛真的在给她时间考虑。
三进的府邸四合院,倒没有多威严气派,但院落分东西两路,一主一次带了花园,是个颇有诗情画意的雅居。
过了垂花门,影壁上绘着鹤鹿游春图,上书一个红底洒金的福字,寓意福禄寿俱全。
内院布局雅致,府邸花园清幽。假山嶙峋,流水澹澹,养了一池锦鲤,还有一个六角亭屹立其间,是赏景的好地方。
谢青缦乐得清闲。
插花烹茶,调试琵琶,期间还被向宝珠拽去私人山庄,在el高珠宴上,拿下一套珠宝:项链、耳坠、胸针和手镯一应俱全,钻石叠钻石的山茶花,点缀了雷迪恩切割的帕帕拉恰,满火高净度精切的粉色宝石,梦幻得让人走不动道。
不过冲动消费后,是无尽的后悔。
她的大部分现金都砸在港城的项目上了,拿回家产前,哪能像从前一样挥霍?
“Bella,忘了我吧。”谢青缦拉着向宝珠的手,拍了拍,面色十分沉痛,“再跟你混两天,我离食西北风就不远了。”
至少今天这个展,说什么都不能去了。
“怕什么?我又不介意你刷我老豆的钱。”向宝珠满不在乎。
“那我以后还怎么跟uncle和auntie见面?”
向宝珠眨眨眼,“那你不心疼我吗?身为好姐妹,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
谢青缦微微一笑,“我更心疼我的钱。”
向宝珠:“……”
“再说了,你哪次出门不是前簇后拥,众星捧月?确定需要我陪?”
谢青缦毫不留情地拆她的台,“我可是听说,某人是为了躲未婚夫,才躲到京城来了。”
猝不及防被戳穿,向宝珠一噎。
“乱讲。”她没好气地撇开谢青缦的手,“Ivy,你学坏了,现在都拿我开玩笑了,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出门。”
“知道就好。”
谢青缦顺势应下,往躺椅上一仰,拉高薄毯盖过头顶,语气轻快却冷漠:
“乖,自己玩。”
向宝珠无语了好半晌,拿着一支短暂醒好的DomPerignon往酒杯中倾倒,“你最好别被我逮到嘲笑你的机会。”
淡金色的酒液在香槟杯中摇曳。
谢青缦对她的威胁很无所谓,掀开薄毯一角,清丽的面容浮起三分笑意。
“那我祝你约会顺利,早日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