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缦麻木地“嗯”了声,顺从地说好,“我等你。”
挂断时,她擦干了眼泪。
她得回去,书房里的暗门还没关,她不能被察觉到。
然后再回到京城,回到叶延生身边-
当晚,银锭桥北的四合院。
夜色已深,秋日的夜风有一股浸了霜露的寒意,和一阵桂花香,吹得檐下铜铃声阵阵。院落里依旧灯火通明,四水归堂,映照着假山流水,亭台小桥。墙角的柿子开始染橙,在几棵古银杏树旁,格外显眼。
叶延生推开房间门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
满室的酒气,谢青缦正坐在地毯上,双臂环抱着膝盖,脸埋在里面,缩成了一团。旁边是倒了的酒杯,洒了的酒液,和空了的酒瓶。
“阿吟?”叶延生皱了下眉,走近她。
谢青缦没有回应,好半天才从膝盖上抬了抬脑袋,红着眼望向他。
她喝醉了。
第40章大梦一场跟我做的时候,你在想谁?……
“怎么喝这么多?”
叶延生脸色不太好,在浓烈的酒气中走到她面前,眉头就没松开过。
“不是答应过我不喝这么多酒吗?”
谢青缦没说话,只是缩了缩,缩成更小的一团,似乎是觉得他态度凶,在害怕。
叶延生在心底无声叹一口气,单膝跪到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谁惹我们阿吟不高兴了?”
谢青缦依然不说话。
她下巴还担在膝盖上,长发如瀑,垂落在身前,一双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漆黑的瞳仁通亮清透。
叶延生也没打算从一个不清醒的人口中得到答案。
他抬手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小酒鬼,难不难受?让你不听我的话。”
跟哄小孩似的。
想让人送醒酒汤过来,可叶延生还没起身,谢青缦攥住了他的衣角。
叶延生干脆将她打横抱起,抱到床上。
她扯着他不撒手。
他一手撑在她身侧,僵持着这个半起身的动作,有些无可奈何,“我不走,阿吟,我让人送醒酒汤,你喝了再睡,不然难受。”
谢青缦像是没听懂一样。
松手的瞬间,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唇也往他颈间贴。
感觉到他喉结明显动了下,她又继续,很轻,很急,杂乱无章地落下。
叶延生握着她的后颈,将她拉开了一点距离,漆黑的眼眸像望不到底的深潭:
“阿吟,你醉了。”
就是要喝醉了才好,谢青缦想。
也许时间能平复一切,日子久了总能适应,也许隔几天,她就能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继续和叶延生虚与委蛇。
可是今天不行。
她才看到画像,她没办法忘掉“他把她当替身”,更没办法在清醒的时候,和他上-床。
她会想起从前做时,自己求他关灯,他却不肯,视线像捕捉猎物一样,牢牢地盯着她。她觉得羞怯,他却说喜欢她的样子。那时的她,还以为他太喜欢自己。
如今想想,真是讽刺。
她不敢清醒,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去问他:跟我做的时候,你在想谁?
借着酒精,谢青缦去解他的扣子。
她的红唇薄而艳,往日清冷的面容,此刻如薄玉生晕,因醉态风流到了极致。
只一眼,欲念难平。
叶延生眸底情绪翻涌,只两秒,他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开:
“睡吧。”
谢青缦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此刻离去。
是心疼吗?
她有时候会觉得他很温柔,可现在,她分不清这份温柔,是对她,还是对她这张脸。
浴室里传来一阵水声。
谢青缦抬手捂住了脸,又觉得该捂耳朵,最后又捂住了发烫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