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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影缩在蚕室后墙的阴影里,月光透过茅草缝隙洒在他脸上,映得五官扭曲。
他死死攥着陶罐,里面的黑色粉末随着颤抖簌簌作响。
远处传来族人的谈笑声,混着织布机的咔嗒声,像针尖一样扎进他耳朵。
“凭什么?”他咬牙切齿地嘟囔。
白天的场景在脑海里不断回放——嫘祖被族人簇拥着,手把手教大家纺线,连祭祀时本该献给他的羊腿,都送到了蚕室门口。
“我才是部落的巫师,是和神灵沟通的人!”
他猛地踹了一脚土墙,惊起几只夜枭怪叫着掠过树梢。
陶罐的软木塞被扯掉,玄影凑近蚕匾,腐烂的桑叶气息混着粉末的腥甜扑面而来。
“尝尝这个。”他将黑色粉末撒在蚕宝宝身上,嘴里念念有词。
沉睡的蚕宝宝突然剧烈扭动,原本雪白的身体泛起诡异的黑气,像被泼了墨的白纸。
“还不够。”玄影抹了把嘴角,从怀里掏出块刻满符文的兽骨。
那是他偷偷和邪恶部落交易换来的巫具,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用石刀在墙角挖出个坑,将兽骨埋进去时,指尖触到潮湿的泥土,突然想起上次祭祀,嫘祖也是在这里种下第一株桑树苗。
“神灵降罪?”玄影一边填土一边冷笑,“我倒要让你们看看,谁才是能掌控灾祸的人。”
他故意将几片黑的桑叶揉碎,撒在蚕室门口,又用兽骨在地上划出歪扭的符号。
这些天他四处散播谣言,说看到嫘祖和黑影交谈,现在只差这最后一步。
远处传来脚步声,玄影立刻躲进暗处。
是黄帝巡夜的身影,腰间石斧泛着寒光。
玄影屏住呼吸,看着黄帝的影子从蚕室门前掠过,心里盘算着明天如何煽动族人。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从阴影里钻出来,对着蚕室深深鞠躬,嘴角勾起病态的笑:“好戏,要开场了。”
嫘祖的手指刚触到草帘,一股酸腐味就猛地窜进鼻腔。
她心里“咯噔”一下,用力掀开帘子,清晨的光线照进蚕室,满地黑的桑叶和扭曲的蚕茧刺得她眼眶生疼。
“不可能……”她踉跄着扑向蚕匾,打翻了脚边装着清水的陶碗。
原本肥硕的蚕宝宝此刻缩成干瘪的黑团,像被烧焦的木炭。
嫘祖颤抖着抓起一只,丝线从蚕嘴勉强吐出半寸,轻轻一扯就断成碎渣。
“怎么会这样?”她声音颤,“明明昨天睡前还好好的……”
竹筐里的蚕茧泛着诡异的油光,嫘祖扯下一个,茧壳脆得像薄纸,里面的蚕蛹早已没了动静。
她突然想起昨夜隐约听到的异响,当时以为是风声,现在想来,分明是蚕宝宝痛苦的蠕动声。
“嫘祖!出什么事了?”阿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他撞开草帘冲进来,草鞋踩过地上的黑水,眉头皱成死结:“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
他伸手去摸蚕茧,指尖沾了层黑色粉末,“这是什么东西?”
人群挤在门口,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进来。
“不会真的触怒神灵了吧?”
“我就说不该折腾这些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