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妃嘴角泛出一个不屑的冷笑,道:“想当年,睿亲王妃亲自去求太后给闻喜封了县主,人人都赞她邵氏贤良淑德,识大体。”
“连睿亲王都因此对她敬重了三分。”
“哼!她若是对闻喜视若己出,怎么不将她养在她的名下?”
“她不就是怕别人说她‘教女不严’吗?”
诚王妃极力压着嗓门,下颔的线条绷紧,把方才闻喜县主对她的不敬都算到了睿亲王妃的头上。
跟在诚王妃身后的萧沉璧也听到这番话,不以为然地反复绞着帕子。
就算睿亲王妃对闻喜县主是表面功夫,但好歹闻喜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不像她,同是宗室女,她差点连澄瑞园的大门都进不了,闻喜却可以随意进出宫廷,与皇子公主们十分熟稔。
太夫人见诚王妃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安抚道:“好了。你少说两句,小心隔墙有耳。”
经母亲一提醒,诚王妃也冷静了下来,回眸瞪了萧沉璧一眼,眼神冷厉。
意思是,回去再找她算账。
“皎姐儿,”太夫人将明皎招到近前,低声问,“闻喜县主刚才喊住你,所为何事?”
“她问我是不是认识谢二小姐,有没有去过燕国公府。”明皎如实答了,却半个字没提方才又遇上谢珩与二皇子的事。
太夫人等一众女眷皆是微怔。
“就这些?”诚王妃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明皎道:“就这些。”
连白卿儿都有些惊讶,喃喃自语:“不曾听说闻喜县主与谢二小姐相识啊……”
她所知的谢冉,就是一个足不出户、寡言内向的病秧子。
上一世,自她嫁给谢思后,从未见谢冉去别府赴宴,更不曾见闻喜县主亲临过谢家,这两人应该没什么交情才对。
等等!
白卿儿突然心念一动,联想到了她前世听过的某个传闻。
也许她可以以此接近闻喜县主,再借着闻喜县主结识几位公主……
白卿儿陷入思绪中,也就没在意周围的人还说了什么。
很快,她们几人就穿过了一条曲折的抄手游廊,前方一片豁然开朗。
碧空之下,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岸边杨柳低垂,七八个锦衣华服的少女正在湖边玩闹嬉戏。
人声杂沓,语笑喧阗。
“哎呀,小心!”
突然,一支竹矢自半空“嗖”地划过,朝她们这边射了过来,伴着少女们的低呼声。
诚王妃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躲避,可她今天穿着亲王妃的大妆,行动不便,一不小心就踩到了裙摆,踉跄地往萧沉璧那边倒去。
“王妃小心!”
宫女连忙去扶诚王妃,却顾不上萧沉璧。
萧沉璧惊叫着失去了平衡,往后倒去,她想去抓明皎的袖子,手指距离她只差不到一寸……
然而,明皎竟侧身避开了她的手。
“……”萧沉璧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下一瞬,她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狼狈地低吟出声,头上的钗也因为这一摔歪七扭八。
白卿儿也看到了这一幕,不赞同地蹙眉,对着明皎说:“表姐,你怎么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