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柳月阑放在一旁的椅子,到底还是没敢坐。
他搓了搓手,把手里那瓶红酒藏到身后,小声说:“先生……上次的事,一直没当面给阿Fin哥赔个不是。今年我——”
顾曜打断他:“阿晞,让阿Fin上来啊。”
方阳明的脸色更难看了。
最后,还是柳月阑听不下去了。
他找了个袋子,让方阳明把那瓶红酒装回袋子里,说:“今天场合不合适,改天你自己去找阿Fin就是了。酒你带走,阿曜不喝酒,这个不是糊弄你,他是真的不喝。”
他这一说话,顾昭也坐不住了。她轻声叹了一口气,扭头去问顾曜:“他把阿Fin怎么了?”
顾曜说:“问我干什么?你自己问他。”
顾曜发起火来向来是六亲不认的。顾昭一听,脸上也挂不住了。
她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冷冷地看了方阳明一眼,说:“走吧,不够丢人现眼的。”
临走时她给顾曜放了个东西:“香水,你一直用的那款。”
顾曜挥了挥手。
之后,顾昭就带着方阳明走了。
其余两人也没再待。宋以先行离开,之后顾晞帮着收拾了餐桌,也回去了。
柳月阑去拿顾昭送的香水,笑着递给顾曜,说:“你都快被这个香水腌入味了。”
顾曜奇道:“不是你喜欢吗?”
“什么啊?又成我喜欢了?阿昭第一次送你之后你就一直用,怎么又变成我喜欢了?”柳月阑不满他的倒打一耙。
顾曜说:“本来就是你喜欢啊。我那年从美国回来,阿昭给我喷的这个香水,后来我去你教室找你,你看见我时眼睛都直了。”
“……”柳月阑怒道,“哪有这回事?谁眼睛直了?”
他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就去打顾曜:“你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顾曜一边躲一边笑:“你这个人,反正你从来不承认这些,我都习惯了。”
打还觉得不解气,柳月阑又去掐他的脖子。
顾曜象征性地躲了两下,手握着他的腰坐到自己腿上。
他的表情认真了一点,说:“顾鼎钧确实快不行了,这几天你准备一下,到时候葬礼,你也去。”
柳月阑放下手里的大小武器,双手搂住了顾曜的脖子:“……不想去。”
顾曜的手掌抚着他的腰侧,又去亲着他的脖子,低声说:“就露面一下下,别的交给我。就跟我过生日那一次一样,好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咬柳月阑的下巴:“总得让别人知道我身边有人吧?”
说着,顾曜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太太,你也不希望你老公每年都被结婚一次吧?”
听到这个,柳月阑也笑了。
总有些人想打顾曜的主意。给他送男人、送女人,今天说他跟这家的大小姐结婚了,明天说他跟那家联姻了。
要说顾家哪个部门最辛苦,还得是公关部。
去年顾曜把自己的股份转了一部分给顾晞,就又有人打上了顾晞的主意。
顾曜此人也是缺德得很:“也得让顾晞尝尝这种苦。”
柳月阑笑着推他头。
葬礼的事,就这么潦草地定下来了。
*
顾曜第一次在柳月阑面前提起顾鼎钧,只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被顾鼎钧罚跪了一下午”,第二次提起,顾曜的恨意就已经藏不住了。
提到顾鼎钧的这个时机也很……
是在他们第一次做。爱之后。
年轻气盛的小情侣总有发泄不完的爱意,赶上寒假,顾曜的住处就成了约会的好地方。
柳月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有些惊讶:“你说你住这儿?”
顾曜说:“嗯,在国内的时候我就住这。”
柳月阑:“……”
他四下看看,这房间里的东西实在少得可怜。
非常简单的两居室,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外,基本只剩各色书籍,完全不像想象中的有钱人家公子哥的家。
顾曜解释说:“我不跟我我爸妈住一起,他们跟我姐都在老宅,我不喜欢那儿,很早就搬出来了。”
柳月阑说:“……你不觉得你这地方一点人气儿都没有吗?”
顾曜:“临时的住处,有没有人气儿不重要。”
“什么叫临时的住处?”柳月阑不解,“还有不临时的住处吗?”
顾曜失笑:“当然有啊,不过不临时的住处,一般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