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他给顾昭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跟顾昭大吵一架,也因此得知了这件事,并且强硬地要求顾昭生产之后就离婚。
这些话在嘴里绕了一圈,被顾曜咽了回去。
柳月阑不想评价什么,但这件事实在是……他闭了闭眼睛,轻声说:“阿昭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曜亲亲他的额头:“你管她呢,一天天瞎操心。”
柳月阑不再说话。他抱紧顾曜,几乎整个人嵌在他的怀里,好像只有这里才是最后一处避风港。
木质香水还剩最后一点清新的尾调,柳月阑用力嗅着,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这天夜里,他居然梦见了顾昭。
顾昭和他们读同一间学校,只是大了两届。柳月阑转校过来的时候,顾昭已经很少来学校了,她那时已经定居在美国,在准备那边的升学考试了。
他第一次真正见到顾昭时,已经和顾曜谈了很久的恋爱。
那时的顾昭还很青春阳光,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娇养出来的大小姐模样。但她脾气很好,对谁都是笑意盈盈的。
那天顾昭梳着高马尾,小蝴蝶一样跟在顾曜身边,一直笑眯眯地跟他说话。
到后来顾曜都烦了:“你话好多,消停会儿。”
他一扭头,刚好看到身后的柳月阑,便拍了拍顾昭的肩膀,给她指着自己的小恋人。
顾昭回头看他,还没说话,先露出了耀眼的笑。
睡醒后,柳月阑恍惚了很久。
这些年顾昭每次回国都比上一次更加沉默,柳月阑几乎都忘了,明明以前她也是很活泼的女孩。
再闭上眼睛,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柳月阑头晕脑胀地从床上爬起来。
顾曜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出发去公司了。
“昨晚没睡好?”顾曜过来抱他,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左右看看,“感觉你没什么精神。”
柳月阑说:“一直做梦,没事。”
他摸摸顾曜的胸口,又去摸他的后腰和大腿。
顾曜知道他在找什么,故意开玩笑说:“让不让我上班了?”
柳月阑瞪他。
最后,顾曜带着他的手摸到自己的腰:“这有一把枪。”
又给他看自己的袖口:“这有两把小刀,没了。”
他还把那把枪取下来给柳月阑看弹匣:“四发,跟昨天一样,我都不敢换,就怕你乱想。”
“……”柳月阑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你和阿Fin天天装扮得像武器库,我怎么可能不乱想。”
顾曜揉揉他的头发,搂着他的背,说:“放心,不会有事的。”
柳月阑心里不上不下地吊着一口气,憋闷得很。
临走前,顾曜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又折回来,没头没脑地说:“阿晞不是回来了吗,我打算慢慢让他开始接触公司的事了。”
顾晞跟顾曜不一样,顾晞从小就没接触过这些,在这方面几乎算是白纸一张。
柳月阑不知道话题怎么变到了这里,茫然地“啊”了一声。
顾曜整了整领带,说:“有点后悔没早让他接触这些,不过现在开始也不晚。不能让他跟阿昭一样,每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得给他找点事干。”
他看着柳月阑,脸上难得没挂着笑:“我打算慢慢把公司的事情交接给阿晞,如果他能上手,我就慢慢退下来。我也有点累了,退下来,我们也能过点简单的日子。”
身处高位久了,即便是对自己的姐姐和弟弟,顾曜也总像是家长一样。说着说着他有些惆怅:“阿昭结婚之后,我总在想,是我以前把他们保护得太好了,把他们保护得有点……不知道人心险恶了。”
柳月阑心里堵得难受,听到这话更加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轻声问道:“你是在保护阿晞,还是保护你自己?你不是……也一直在防着他吗。”
顾曜原本在梳他的头发,听到这话后动作停了一瞬。柳月阑抬头看去,顾曜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他只是说:“保护我,就是保护他。”
顾曜离开后,柳月阑在沙发上呆坐许久。
他摸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心中尽是疲惫。
另一边,阿Fin问道:“先生……还去美国吗?”
顾曜用手撑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暂时不去了。昨天的事还是吓到他了,今天一早搜我身呢,连我带几把枪都要摸得一清二楚。”
阿Fin说:“月阑少爷担心您。”
顾曜笑了笑:“之后几天肯定眼睛都黏我身上,恨不得把我揣身上带着上班去,我哪儿走得了。也罢,顾源应该会老实一阵子了,他要是不再搞事,我也懒得理他,随他去吧。”
顾曜又想起之前某次类似的事,笑意更明显:“上次盯了我大半个月,不知道这次多久。”
嘴里说的话像是抱怨,脸上可都是甜蜜。
阿Fin从后视镜看了后面一眼,没说话——
作者有话说:阿Fin:这狗东西跟我秀恩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