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句话又哪里惹到顾曜了,柳月阑只觉得周身温度一凉——
他抬起眼睛看向顾曜,那人果然正以一种要笑不笑的表情看他。
柳月阑不知不觉拧了眉,低声道:“又怎么了?”
他也不耐烦起来:“一说你就生气,阿曜,你倒是说说,卫枫到底是怎么惹到你了?”
顾曜似笑非笑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老要提他呢?”
柳月阑不知不觉捏紧了手指,指节微微泛白。
在感情这方面,柳月阑谈不上多敏感,但也绝算不上迟钝。
卫枫心里有点什么,他很清楚。
但他不愿意点破,便一直装作不知道。
卫枫……毕竟替顾曜做了那么多事。他和顾曜绑定了太久,贸然让他离开,顾曜这里有很多事情不好处理。
当然,顾曜总是有自己的办法的,但……
既然卫枫最合适,那为什么不让卫枫继续留下呢?
为了一点不可能说出口的情愫,让顾曜失去一个得力的助手,柳月阑实在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柳月阑又想歪了——换做别的场景,在顾曜表明不愿意他再提起卫枫的时候,柳月阑一定会闭嘴,但今天这个场景,他实在没法不多想。
……顾曜刚才还在打电话处理顾鼎钧的私生子。
他在这个时候忽然提起了卫枫,柳月阑真的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卫枫提起了顾曜18岁那时候的事吗?
在生日宴上和父亲大打出手,日后又把人软禁起来关了十年——这事情确实不光彩,也不好听。
想到这里,柳月阑竟然诡异地想通了这整件事。
顾曜着急要让卫枫走,大概是为了让这件事彻底埋进地底下。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这些天龙人,从政的也好,从商的也好,没有几个人的上位史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
都过去十年了,怎么会忽然又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柳月阑仍然有些没想明白的东西,却也不愿意再多说些什么了——再不满,再忐忑,再担忧,他也不愿意再因为卫枫,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去和顾曜发生冲突了。
那种岌岌可危、小心翼翼的感觉,又出现了。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心跳声震耳欲聋,几乎快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可他又只能勉力压下这种心悸。
心跳疾速变快后又悄然平稳,过大的落差让柳月阑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不自觉地抓紧了顾曜的手臂,刚想开口,又被顾曜先一步吻住了唇。
顾曜的神情恢复了平和,他勾着柳月阑的舌轻轻咬着,手上不带欲望和色情地抚着他的腰。
安抚的意味很明显。
对于这种根本没有解决问题的示弱,柳月阑已经看够了,也看腻了。可在冲突就要爆发的这一秒,他又真的会退缩。
……他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在顾曜让步的时候,也顺势不再计较。
他闭上眼睛,放松身体,膝行着坐到顾曜怀里。
他搂着顾曜的脖子,抬起头深深地回吻他。
爱了这么多年,连爱抚都变成了习惯。
顾曜的手轻轻扫过柳月阑的耳垂,都能带来一阵头皮发麻的颤栗。
温热的手掌带着熨帖的温度按在他的背上,在亲吻的间隙,他听到顾曜说:“大晚上容易生气,不说这些了。阑阑,别生气。”
柳月阑几乎下意识地就想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他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句,又去咬顾曜的下巴。
原本是没打算做点什么,可这浅浅的亲吻逐渐就变了味道。
顾曜咬着他的嘴唇,手掌已经钻进了衣服下摆,含糊不清地说:“别生气了,让我摸摸,别气了。”
柳月阑一边笑一边弓起身子,骂他:“滚。”
顾曜也笑:“又让我滚,又勾着我的腰,还往我手里送?”
穿过钉子又愈合了的伤口敏感得紧,一个触碰就会红肿颤抖。
柳月阑嘴唇哆嗦着去亲顾曜的耳朵,不知死活地挑衅他:“都跟你说了舔舔才比较管用……”
顾曜啧了一声,再开口时语气恶狠狠的:“我看你最近真的是皮痒了。”
柳月阑笑着说“我没有”,手脚并用地往床尾躲去,又被顾曜抓着脚踝拖了回来。
房间里开了空调也依然吹不散情欲留下的闷热和潮湿。
柳月阑连鼻尖都溢出了汗水,手脚绵软,全身上下都是水淋淋的。